柳见仁捧着那个用织锦软金绣做罩衣的马鞍,气得直哆嗦。这是谁这么没脑子,陷害别人还要留下这么明显地证据?一众女眷很快被请到了大厅,各自向家主请了安,依次就了座。
其实,柳红玉一进大厅就瞧见了那个被父亲摔在桌脚的马鞍,她用眼角瞟了一瞟柳青青,满脸看好戏的表情,没有说话。
金氏瞧着丈夫脸色不悦,忍不住问道:“老爷,急匆匆地叫咱们过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柳见仁喝了口茶压了压火,还算心平气和道:“王府那位天朝来的王妃昨日在早市儿遇了险,早产了。”
柳青青听到早产二字,兴奋地从宽凳上蹦了起来,急急问道:“那她的孩子呢,保住了吗?哼,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看她还有什么脸面霸着王妃的位子不放!”
柳青青越想越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父亲此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青青,不得胡言!”金氏听着女儿越说越过分,急急喝住了她。又试探着问自己的丈夫道:“早产也是生产,老爷叫我们来,可是要我备礼前去探望?”
柳见仁摇了摇头,指了指桌角的马鞍,气得八字胡子抖了抖,道:“你瞧瞧那个马鞍,不知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拿咱们相府做法子。如今玉家那位当家主子,认定了是咱们柳府要谋害他的妻儿!”
闻言,金氏面色一白,她颤抖着捧起那个马鞍,瞧了瞧那上面织锦软金绣做的罩衣,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腿儿一软,跪地道:“老爷,老爷,此事与我和青青无关啊!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谋害王嗣啊!老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
柳见仁气呼呼道:“如今,人家将铁证放在这里,你要我如何为你们开脱?现在别说是我,就连太妃怕也帮不了你们。”
柳青青抢过那马鞍,细瞧了瞧,抢白道:“父亲怎能仅仅凭一个马鞍就定了我和母亲的罪?这织锦软金绣是太妃赏给我和母亲的,可是,我的那匹布,我却命人裁成衣服送给了三妹!”
被点名的柳红贝吓得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颤声道:“父亲明察,红贝不敢谋害王嗣啊!”
一向唯唯诺诺的白姨娘见小女儿平白受屈,也道:“老爷明察,这红贝她年纪尚小,又与王妃无冤无仇,实在没有伤害王妃和王嗣的理由啊!”
柳青青杏目一立,尖声道:“姨娘的意思是,我与那王妃素有过节,是我蓄意谋害王嗣的不成?”
瞧着乱成一锅粥的柳家大厅,柳红宝也跟着众人跪在地上,虽然一声也没吭,但她望向众人的眼神却可怕而又冰冷。一直以来,祖父和父亲眼中素来只有青青一人,金氏自然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连生母白氏也更与三妹亲近。在这府里,只有她是没人疼没人爱的,连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肯为自己说一句好话。如今看着她们为了自保而互相指责,她只觉得过瘾。
“好了,都给我闭嘴!”柳见仁抚额喝到,“来人,你们分头到各位夫人小姐的屋子里,给我搜,凡是看到织锦软金绣的布料和制品,统统都给我带过来!”
几个侯在那里的丫鬟婆子都是伺候柳见仁的心腹,自领命去了。过了半个时辰,几个带头搜查的嬷嬷都陆续回来复命了。她们分别在金氏,柳青青和柳红贝的住处发现了织锦软金绣。金氏那里的整整一匹布料尚未动过,柳青青那里有一件织锦软金绣的长裙并裁剪剩下的布匹,柳红贝那里只搜出来一件织锦软金绣的衣裳。
这样的结果,无论给谁定罪皆是证据不足,一时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又陷入了一场无谓的口水之争。
就在柳见仁头痛之际,一直置身之外的柳红宝说话了,只听她异常冷静道:“父亲,既然织锦软金绣只是物证。那何不传人证来问问,那玉王妃既是在早市上出的事儿,想必蓄意谋害者必得出府才能筹谋此事。不如……”
她的话还未说完,柳青青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踉踉跄跄爬到柳见仁膝下,喊道:“父亲,父亲,昨日家宴,柳红宝她无故迟到。是她,一定是她为了报复我处处强过她,所以刻意拿此事陷害于我啊,父亲!”
柳见仁虽然素常偏疼柳青青,可此刻她这无凭无据的指责,却也叫他难以置信。于是,他呵斥道:“红宝也是为了把事情弄清楚,你这一通没头没尾的,说的什么,还不快闭嘴。”然后,难得和颜悦色地对着低眉顺眼的长女道:“红宝,你接着说。”
柳红宝又道:“父亲,红宝的意思是,既然没人肯招认,不如将守门的侍卫请来,问一问昨日有谁出过府门,岂不一清二楚。”
柳见仁点头,道:“好,就依你说的办。你们姐妹几个先退避一下下,来人啊!传昨日值守的侍卫。”
柳红宝乖顺地退了出去,刚走出大厅没几步,就被发了疯一般的柳青青一把拽住,她厉声问她:“你究竟是何居心,为什么要陷害于我?”
柳红宝眉目转也未转,挣脱开她的手,冷冷道:“二妹哪里话,红宝何德何能,怎能当的起陷害妹妹的重陷?”
柳青青指着她的鼻子,喝道:“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狠毒了我。古人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今日我正好用这句话来问一问你,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我都要唤你一声长姐,你究竟为何害我?”
柳红宝冷冷一笑,道:“红宝卑贱,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