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樱刑侦院,学校给出一个月的实践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新的一个月,在家度假的学生回来了,出门实践的学生也回来了,对于他们各自拿到的案子,也在各种条件下,草草地完成了。
像叶树和松下涉那样办案子的学生,很少,但不可否认,的确是有。
在开课的前一天晚上,小岛健一特意把叶树叫到了学校的长亭,这是最后的晚上,至于明天,叶树就彻底不是他的学生了。
叶树准时来到长亭,却发现小岛健一已经在那里,像是等候多时的样子。
晚上的夜空,并没有多少发亮的东西,圆月也已经开始了新的轮回,悬在半空,隐隐放辉的弧,亮度还不及周边零散存在的星星。
好在长亭周围,有灯,以至于学院的夜晚并没有恐怖片那般阴森的氛围。
小岛健一微笑着示意叶树坐到对面:“从明天开始,你就是s刑侦班的学生了,再也不用遭受其他人的冷眼了,你应该很高兴吧!”
叶树当然是高兴的。
只是在小岛健一面前,他并没有将这种兴奋表现出来。
“因为之前的那件案子,我父亲已经决定不让我留在这里了。如果不是老师出面,我想我也不会获得这样的殊荣吧!”
“如果你父亲是个固执的人,我说再多的话,也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场面的死气沉沉,让叶树不得不先搞点气氛出来:“那今天老师找我过来,是想要说什么呢?难不成是要来一个告别仪式?”
说完,叶树突然笑了起来。
只可惜,小岛健一并没有跟着笑,单纯在一旁傻笑的叶树戛然止住了,此刻的场面简直比刚刚的死气,还要尴尬。
在叶树的心里,小岛健一上课能够游刃有余地带动气氛和学生的兴趣,所以对他的印象绝对不是一个话题终结者。可今天,昔日那个有些浪的小哥哥,竟这般深沉,难不成是有心事?
就在这时,小岛健一突然说了句话,让叶树彻底收敛了作态。
他直面叶树:“对于叶牧的死,你还想继续追查下去吗?而且是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地去追查?”
叶树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铿锵有力地点了点头。
“如果抓到凶手了,你会怎么办?”
“以命抵命!”叶树说得毫不犹豫。
“如今国内的法律,死刑基本上已经被废除了,即便是抓到了那个人,顶多让他在牢狱中颐养天年。”
“那么我会亲自送他上路。”
叶树紧攥着拳头,普通人的命,如今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只蚂蚁的程度罢了。
小岛健一深沉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但很明显,他忧愁的眉宇间接表明了他心里其实是有话要说的。
就在这时,叶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而目光死死地盯着小岛健一:“老师,叶牧是我的哥哥,我来这所学校追查他的死因,这些事情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您是怎么知道的?”
周围昏暗的白光映照出叶树饿狼般的神色,随时有可能会张开他那尖锐的獠牙,将面前万物厮咬粉碎。
这是认识叶树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他是这个样子。
夜晚的寒风吹袭而来,小岛健一的身体不由抽搐了一下,说道:“你叫叶树,他叫叶牧,在学院里,很少会有中式姓氏,我自然会将你们联想到一起。当然了,真正让我肯定你们关系的,源于那天在医院,你父亲与相马警官的对话。”
寒风吹散叶树额头上一撮细碎的刘海,他渐渐收敛起那让人可以用“残忍”“可怕”等词汇来形容的表情。
“放心,我会帮你守住这个秘密的。不过也要提醒你的是,这个学校表面上那么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倘若叶牧得罪的是有些身份背景的人,你非但不可能为你哥哥昭雪,甚至你自己都得要陷进去…”
小岛健一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叶树给打断了:“抱歉,老师,我有些困了,就先回去了,告辞。”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长亭,来到了学校引以为傲的景点——大口湖,这就是发现叶牧尸体的那个湖。
想不到,三年前在这里出现了煞风景的尸体,这湖非但没有被填平,反而受到了不少人的欢迎,其中包括学生,也包括老师。
叶树坐在大口湖畔的石头阶梯上,夜色之下湖面全然是一副漆黑的状态,时不时吹来的几阵寒风,在湖面上卷起层叠的波浪,倒像极了小岛建一最后对学校的形容:暗潮汹涌。
此时,在他的脑海里,又反复回忆起新生报道的那天,上岛光临走前所说的那番话:在这里过于突出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同班的赤井久信,在被逼得走投无路以至于背叛那个组织的时候,也曾经说过:学校里,还潜伏有集团的人。
那个神秘的组织将成员安插在这个学校里?可学校里足有上千人,到底哪一个或者哪几个才是组织的成员?还有他们将人安排在这里,目的到底是什么?
另外,在这个学院里,更甚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在这里不会埋没掉一个人才。
不可否认,叶牧也是个人才,早在国中的时候就曾经帮助警方破获过一起贩毒案子。
这些散沙般的内容如同一片片支离破碎的拼图融入进叶树的脑海中。
再次联想到叶牧的死,叶树的头突然间作痛了起来,眼神耷拉了下去,最后竟直接将头埋在膝盖上睡着了。
等到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