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让白锦荷有些手足无措,蓉城的粮食,足够这些难民过冬,可这些难民,不是普通的难民,他们携带着瘟疫而来,是放他们进城,还是将他们拒之城外,还得继续再议。
如果这件事是远虑,那还有一件近忧,当时为了改善蓉城,白锦荷将蓉城北城划片出售,北城的居民远迁外城,城主府和公主府出资,帮北城居民盖新居。
北城人口众多,盖新居的银子,即使掏空两府,也是筹不够的,所以白锦荷和南宫家接洽,以蓉城城建为引,将南宫家的钱庄引到蓉城,让南宫钱庄和百夷钱庄相互竞争,结束百夷钱庄一家独大的局面。
原本这件事情不会出现差错,可是大良饥荒,南宫家终究不能坐视不理,这样南宫钱庄调到蓉城的银子紧缩,白锦荷的安居工事出现了危机。
城主府遇到难处之时,和百夷钱庄接洽,想让百夷人服软,改善百夷人和长公主的关系,但百夷人拒绝了,失去南宫钱庄的援助,百夷钱庄又选择回绝,整个工事遇到了重大危机。
白锦荷心里粗略算了一下,想要继续建造,至少得五万两银子,工事结束,还得再花十几万两,就这还没将其它意外算进去,蓉城今年的税收,满打满算有七万多两,除去各项开支,所剩无几。
难民和承建工事,都是要花银子的,怪不得崔季一直反对这些事情,或许早在她提出之时,崔季就知道百夷人的想法,这帮市侩,除了窃取银子,什么作用都没有,反观南宫家,太识时务了。
不过南宫家有难,白锦荷也不好强求,南宫家已经投了二十多万两银子,她也让南宫家在蓉城站稳脚跟,也不算亏待南宫家。
不过除了南宫家,还有那里能搜刮到银子,这个问题白锦荷想了好几天,齐家有银子,但是齐玉珍盯着蓉城的粮食,这个时候用粮食换银子,是个很冒险的行为。要是齐玉珍得了粮食,用这些粮食办坏事,那岂不是她的过错,还有宋昌盛,她将粮食卖给齐玉珍,必须得顾及宋昌盛,蓉城是她的封地,还是郑国的土地,她不能越过郑皇,自作主张。
齐府不能接洽,剩下的这个更加棘手,城防军的粮饷,大部分都放在城内,要是挪用城防军的粮饷,暂时可以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可是白锦荷担心,挪用粮饷之后,城防军闹事。
她和城防军接触不多,秋收之时,出动城防军抢收,已经让很多人感到不满,这个时候再挪用粮饷,白锦荷觉得压力很大,以前她从没愁过银子,可现在银子快把她逼疯了,现在只能挺而走险了。
不过白锦荷缺银子的事情,好像大家都知道似的,有几个大家族主动向白锦荷示好,但是他们的条件也很苛刻,白锦荷有些动摇,可是更担心这些人,让混乱的局势更加混乱。
白锦荷这边努力的筹集银子,城北的百姓看到自
家的房子,盖了一半都停了下来,便自发到城主府讨说法,老百姓不管你有没有银子,他们在乎的是城主府的政策,兑不兑现。
幸好白锦荷叮嘱过下面的官员,没将真实情况传出去,这又多给了白锦荷几天时间。
到了十一月底,焦仁青过来通传,说是郑皇下旨,削减了年底的宫廷庆典,各地藩王不用去京都朝贺,要不是焦仁青提起,白锦荷都忘了这件事,眼下百姓生活困苦,确实应该取消这些庆典,用节省下来的银子,多办一些正事。
焦仁青对蓉城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知道白锦荷遇到的难处,主动开导白锦荷,大家都是天命成员,这些难处天命不会做事不理,建议白锦荷将自己的难处说出来,只有说出来,才能想办法解决,不说出来,别人想帮你,也无从帮起。
白锦荷看着焦仁青,总感觉焦仁青的话,意有所指,“说出来,才能想办法解决”,可是她要给谁诉苦呢?齐玉珍一心思深沉,靠他根本靠不住,宋昌盛将蓉城赐给她,如果有什么难处,直接上报朝廷,她这个执政官就太不称职了。
以前遇到麻烦,她可以和文昱枫商量,也可以听听文默的意见,可这一次,文昱枫和文默都不在她身旁,所有事情,都只能依靠自己。
白锦荷想了想,让焦仁青有话就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焦仁青才说开了,原来焦仁青和城防军卫副统领是八拜之交,由焦仁青说服卫统领,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焦仁青利用职务之便,和齐玉璃私交甚好,所以只要焦仁青出马,白锦荷的困境,就不再是困境了。
焦仁青说得很好,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筵席”,帮她做事,怎可能没有所图,白锦荷直接问了焦仁青,有什么条件。
焦仁青满脸笑意的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条件,如果长公主能将守城的任务,交给城防军来办,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白锦荷思索着焦仁青的话,蓉城守城卫兵,一部分来自城防军,一部分来自城主府和公主府,两方人马共同守护着蓉城,可是现在,焦仁青的意思,是让城防军单独守护蓉城。城防军听从军部的调令,换言之城防军听从郑皇调令,难道说宋昌盛想要主导蓉城的进出?如果是他要主导蓉城的进出,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一张圣旨或者一道口谕,谁还敢反驳什么。
让白锦荷琢磨不透的是,宋昌盛竟然采取了商量的态势,还主动帮白锦荷解围,白锦荷不清楚宋昌盛想做什么,一切的真相必须得等冷言回来,算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