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初,有两户农家因一件小事闹上公堂,这件事情还与九月份的大雨有关,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这两户人都住在山里,从血缘上来说,还很亲近,住在上面的一家人称小左,住在下面的一家人称大左。
今年下大雨的时候,大左将小左家的排水口给堵了,连续几天的磅礴大雨,由于排水口被堵,小左家成了汪洋大海,雨停了之后,小左才发现,他们家的排水口被人堵了。
小左找大左理论,大左也是有苦难言,原来小左家每年雨季排出的雨水,都会流进大左家的田里,水流太快,大左家的农田,被冲的千沟万壑,好好的田地,年年都欠收,大左因这事找过小左,可是小左不仅不认错,还反向说大左家,得了便宜还不知足。
小左家和大左家,以前住在一起的,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将小左家分了出去,家里的一切东西,小左家一分一文都没分到,小左的母亲因为这事,耿耿于怀了一辈子,一提起大左家,总说大左家会被“天收的”!
所以小左一家,一直认为大左家欠他们公道,年年排水进大左家的田地,他们觉得只是收回一些利息。对于老一辈的事情,大左也显得无能为力,找小左理论,非但没理论出结果,还被小左阴阳怪气的讽刺了一番。
大左一气之下,偷偷将他家田地上面的水道给封死,结果一场大雨,小左家附近的水,越积越多,最后倒灌到小左家。
这场纠纷其实很简单,崔季本想宣判的,可是又想通过这场纠纷,来提醒一下白锦荷,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都会因为利益关系,变得面目可憎,蓉城是白锦荷的封地,和文家没有什么所属关系,就像大左家的田地,只属于大左家,要是在小左家修建水道之时,就封了水道,也不会出现自家田地,年年被水冲刷的事情,所以白锦荷拿着蓉城的资源,替文家做事,崔季有些不满,但是又不好明说,说得直白了,得罪文昱枫不说,还有可能让白锦荷觉得,他有意挑起文家的矛盾。
因此这个小纠纷,崔季请了白锦荷过来,他自己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白锦荷有些奇怪,崔季的学识见地,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难得住他呢?文昱枫听了崔季的解释,对崔季有些轻视,不过后面崔季叹息一声,对大左说,“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当初体谅小左家的难处,现在小左家非但不认错,还觉得理当如此,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这样生分,没血缘关系的人,岂不更加生分。
崔季隐晦的提醒,白锦荷却不甚明白,她只当这件案子,崔季不忍心重判,所以才让她做主,白锦荷给崔季明示,小左家和大左家以前的恩怨纠纷,时间久了,断不清楚,而且这件纠纷,和以前也没多大关系,水往低处流,住在上方的小左家,雨天排水,肯定会排到大左家的农田里,这是人力无法改变的,所以大左家故意堵塞小左家的排水口,就是他有错在先。
因此大左家应该赔偿小左家的损失,不过这个损失,单指今年小左家因雨水倒灌,而造成的损失。另外小左家每年都往大左家的农田排水,损害了大左家的收成,所以小左家每年都应该赔偿大左家的损失,这也是不可抵赖的。
崔季听了白锦荷的话,知道这件纠纷如何处理,立即派人去了小左家,进行取证。白锦荷很满意崔季的办事效率,说风就是雨,不让事情恶化,不过崔季心里,却很苦恼,他的良苦用心,白锦荷一点都不明白,而且文昱枫也在,他又无法明说。
崔季急得直叹气,白锦荷还以为崔季还有其它麻烦,询问之后,崔季给白锦荷出了一道难题,还是粮食的问题,文家的粮食,一部分卖到仁心庄,一部分运回到蓉城,蓉城现在存放的粮食,除了文家的粮食,大部分是蓉城的存粮,剩下的一小部分是齐家的存粮。今年郑国大灾,崔季想捐一部分粮食出去,可现在蓉城缴粮的事情,还在进行,所以崔季将目光盯到了文家的粮食上。最关键的是,文家的粮食没有入账,对于蓉城而言,这部分粮食是凭空多出来的。
白锦荷虽然不满崔季的说法,但又一想,今年龙源县的粮食,因为文默早收,都没有熟透,算不上甲等粮食,用这些粮食救灾,宋昌盛会不会觉得,她故意应付。另外还有文昱枫的意见,毕竟他为了文家的田地,忙里忙处,忽略谁都不能忽略文昱枫。
白锦荷看向了文昱枫,文昱枫明白白锦荷的意思,轻声告诉白锦荷,这些粮食连仁心庄都压低价钱,白锦荷要是想捐出去,就捐出去吧!
白锦荷有些皱眉,蓉城放着那么多粮食,都是甲等粮食,崔季和文昱枫怎么都主张捐出这些粮食呢?
文昱枫其实心里有另一重想法,用他的粮食,赈郑国的灾,那么今年冬天,大良灾荒时,他也可以反过来,用郑国的粮食,赈大良的灾,这叫一物换一物,谁也不亏欠谁。
白锦荷自然不清楚这两人的心思,当面不好驳回崔季的提议,只能推后捐粮这件事情,让崔季先忙蓉城的事情,这些未定的事情,等事发之后再说。
崔季离开之后,白锦荷询问了文昱枫,关于粮食的问题,她觉得捐出那些次等粮食,会引起别人的非议,可文昱枫的观点恰恰相反,文昱枫觉得,优等粮食捐出去,当官的或者和朝庭沾亲带故的人,肯定会得这部分好处,次等粮食则不一样,那些官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