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文仕贵的事情,杨氏很较真,而且寸土不让,这些执拗的观点,听得文昱枫唉声叹气,最后忍无可忍,问了杨氏几句“仕贵这么小就操心他的亲事,轮到我的亲事,为什么又这么晚!”
杨氏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却生气的说“我现在老了,说话不中听了,不管好话坏话,说出来的都惹人厌烦,可文家现在就只有仕贵一个独苗,你说我能不操心吗?老大媳妇要是在的话,这些事也轮不到我,可她现在不在啊!仕贵的事,我不管谁管!”
杨氏的话,有几分道理,而且她的神志,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文昱枫也不能反驳的太厉害,便说了几句好话,可是杨氏非得让文昱枫分出点家产,这样老大那边看着也体面,文昱枫也能讨个好名声。
文昱枫细想了一番,他和白锦荷现在拥有的家产,即使分出一部分,也没什么,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可是事情不是这种处理方式,现在为了文仕贵,他们分一部分家产,以后为了文昱槐,是不是他们还得分出一部分家产,要是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文昱枫开始做杨氏的思想工作,开导杨氏,子女不会因为贫穷,而嫌弃自己的父母,文仕贵也是过了苦日子的,他从没抱怨过生活的艰苦,那么文仕贵的妻子,又有什么权利抱怨文家的生活,而且放眼整个白杨村,有几家能比得过文家。再说了,文仕贵是娶媳妇,不是娶菩萨,媳妇是要和他一起过日子的,不是娶过来享福的。最后文仕贵有手有脚,以后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得看他有多大的本事,靠别人靠不了一辈子。
文昱枫的话,杨氏没听出什么意思,可最后几句话,她听明白了,“靠别人靠不了一辈子”,文昱枫不是文仕贵的“别人”,文仕贵叫他三伯,怎么就不能依靠文昱枫。
杨氏想明白了,文仕贵不是不能依靠文昱枫,而是文昱枫不想让他依靠,在文昱枫的眼里,文仕贵是外人,文昱槐也是外人,而那几个真正的“外人”,却是他的亲人。
杨氏越想越生气,文昱枫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拒绝了她的提议,还说什么“娶菩萨”,白锦荷每天什么事情都不做,也没人说她什么,怎么换到文仕贵身上,就行不通了?女儿本来就是个赔钱货,杨氏担心白锦荷和王氏一样,头一胎是女儿,后面的都是女儿,那以后老三家的家产,不都成了别人的,老三真是糊涂啊。
杨氏对文昱枫的不满,到了极点,可是再说下去,文昱枫心里反感了,以后就不能开口了,还是过几天再说吧,杨氏唉声叹气的离开书房,一句话也没说的文昱槐,跟在杨氏身后,也离开了书房。
文昱枫看到文昱槐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以前的自己,没遇到白锦荷之前,他也和文昱槐一样,老实本分、毫无心眼,最关键的是不擅长与人交流,是白锦荷一点一点的让他改变,让他进步,可是白锦荷究竟是喜欢过去的他,还是喜欢现在的他?
杨氏离开之后,文昱枫一个人坐在书房,本想看看账本,拿出账本之后,又无心查账,心里不断的想着文仕贵的事情,文仕贵从小读书,以前秦氏在的时候,读书非常用功,可是秦氏离开之后,文仕贵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和文默闹在一处,学些拳脚功夫。
不好好读书,以后长大了,肯定和他爹一样,想到这里,文昱枫心里埋怨起了杨氏,一个劲的操心文仕贵的亲事,对文仕贵的将来,她却漠不关心,如果文仕贵成人之后,日子过的穷苦,即使娶了富家小姐,又能怎样?这些富家小姐,哪能陪他吃糠咽菜。
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么好的运气,白锦荷对他的不离不弃,文昱枫永生难忘,那个时候的他,根本配不上白锦荷,想到这里,文昱枫自嘲的笑了笑,即使现在,他也配不上白锦荷,所以他一直努力,一直变强。记得宋昌盛逃回郑国的时候,在白杨村遇难,是白锦荷救了他们,宋昌盛称呼白锦荷“姐姐”,却不称呼他“姐夫”,当时宋昌盛还说,文昱枫配不上白锦荷,宋昌盛本想带白锦荷去郑国,可是白锦荷却对文昱枫一片痴情。文昱枫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木纳,心里只有高兴,半分感激也没有,只是习惯性的依靠着白锦荷。
白锦荷身上有一种独有的慈悲,记得白锦荷刚进文家,所有人都嫌弃厌恶他,只有白锦荷把他当人看,知道他的苦,知道他的痛,更知道他的疲惫,所以经历了这么多,文昱枫感谢老天,一直这么眷顾着他。
可是文仕贵有他这么好的福泽吗?文昱枫摇了摇头,那他又凭什么高攀那些豪门大家,儿女亲事,讲究门当户对,那些富家小姐,就像插在花瓶里的鲜花,那经得住普通百姓家的风霜,最后落得个凄惨凋零的结局,想想都觉得于心不忍。
文昱枫起身出了书房,他得找文仕贵好好谈谈,十一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再这么荒废下去,他长大了,也和他父亲一样,能有多大的作为?
在家里找了一圈,没发现文仕贵的影子,也没发现文默,小浮在李叔李婶那边,文昱枫倒没责怪文默将小浮放在一边,但心里却埋怨着文默老是带着文仕贵胡闹,文默多大的人了,每天不务正业,就是仗着自己轻功好,天天在山里穿梭,等白锦荷回来了,必须得想个办法,好好管管这两个人了。
刘叔和冷言不在,文昱枫拿着账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