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贤王面色呆滞,百夷和郑皇,他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一方是他的亲人,一方是他的七哥,以往郑皇继位,第一件事都是主动向百夷示好,可时宋昌盛却开了一个不好的先河。
百夷成为他棋盘上若有若无的小卒,不再是他棋盘上的利器,甚至连崔太后都无法阻止这种情况,她母后在郑宫活了那么久,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人没对付过,可是在宋昌盛手里,半点便宜都讨不到。
难道真的让他向四皇子那样,成为郑国的罪人!九贤王胸中的浊气上涌,他不顾天谴,为他皇兄扫除障碍,可是他的皇兄,却将屠刀架在了百夷人的头上。
郑国每代帝王都将百夷视为大患,所以才将他们安顿在夷谷,夷谷只有一个出口,只要郑皇对百夷有了心思,封住夷谷的出口,就能断了百夷人的活路,每每想到这里,九贤王都心情低落,可是他还是说服自己,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但是没想到,这一天还是到了。
九贤王虚弱的起身,对崔奕说“明天你和皇姐进宫,就说我身患顽疾,要尽快回郑国医治。”
崔奕吃惊的说“你疯了,你自己的身体虚弱到什么程度,难道你不知道吗?口口声声的“皇姐”!“皇姐”!她算你哪门子的“皇姐”!你把人家看了一丈高,人家看你连一寸都不到,你这是何苦呢?”
九贤王喃喃自语“是啊!我这是何苦呢,这种遭天谴的事情,估计只有我能做的出来。”
崔奕长叹一声,气的坐在一旁,吴尚回来之后,看到九贤王和崔奕脸色不好,只说了药买回来了,外面的情况,一句也没有说,然后出去煎药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崔奕和九贤王来到白锦荷这边,白锦荷看到九贤王竟然能下床了,而且脸色好了很多,心里放心不少。
九贤王委婉的说了,这几天准备回去,让白锦荷和文昱枫做好准备,白锦荷开玩笑的问九贤王,是不是又准备偷偷逃离,崔奕笑了笑说,这边事情都办完了,也该回去了。
白锦荷听了崔奕的话,心里有些惆怅,又有些期待,掐指算算,他们在京城已经呆了三个月了,这短短的三个月,大良一直处于被动,大良的百姓又一次经历了战乱,虽然原国撤兵了,但是大良被动的处境一直没有改变,九贤王在大运河做的伏笔,现在还没有发挥作用,这些伏笔就像随时可以引爆的火药,时时刻刻威胁着大良。虽说大良还有莫子阡,他如同清晨的旭日,明亮的让人无法忽视,白锦荷很期待,几年之后大良的模样。从某种意义上讲,九贤王设下了死劫,老天设下莫子阡,这就是天意,冥冥中自有安排,看似完美,其实老天早已安排了对策。
三个月间,白锦荷第一次摸到了权利的把手,尝到了人上人的滋味,她随口说一句话,或者很随意的一个眼神变化,就会让很多人的生活发生改变,这种滋味太美妙了,美妙的能让人上瘾。可是现在要回白杨村了,回到白杨村他只能是文昱枫的妻子,不再是郑国昌平长公主,白锦荷第一次埋怨文昱枫,他为什么就是个平民呢?
九贤王看出了白锦荷的不舍,强撑着身子,沙哑着嗓子说“皇姐要是喜欢京城,以后我要是再来这里,一定带上皇姐。”
白锦荷很感激九贤王,这么安慰着她,白锦荷笑着说“这些事以后再说吧!不知不觉呆了这么久,突然要离开心里有些不舍,可是京城不是我的家,我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家。”
文昱枫听白锦荷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是啊!京城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他们只是京城的一批普通过客,他们走后,还会有很多人住在驿馆,住在这个院子里。不过白锦荷对这个院子,还有“不舍”,其实他也不舍,但是这里不是他们的家,他也只是不舍而已。
第二天早上,崔奕起的特别早,九贤王生病,不宜奔波劳累,因此只能由他和白锦荷去上早朝。原国已经撤兵,大良也兑现了协约,郑国兵马也入住蓉城,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良皇得知崔奕进了京城,一颗心提在嗓子眼,早朝的时候崔奕满口的“回国”,良皇紧张的心,舒缓了好多,然后让人安排欢送宴。
崔奕心里因宋昌盛对夷谷出兵,而耿耿于怀,再加上九贤王身体虚弱,他根本无心参加什么欢送宴;白锦荷在郑皇的接风宴上,可是大开眼界,当时知秋提醒九贤王,良皇请了花家和圣贤书院的人,接风宴上花如雪出现了,却没见到圣贤书院的人,难道这人要出现在欢送宴上?
对于这种讲废话的艺术,白锦荷兴趣平平,便以九贤王病重,无心参加宫宴为借口,推辞了这场宫宴。
可是落在良皇眼里,这可是“大不敬”,还没人敢拒绝他,没想到郑国这两人,竟然当场拒绝他,良皇一句话也没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最后多亏了莫子阡求情,总算抹过去了这场欢送宴。
白锦荷感激的看了莫子阡一眼,懂得知恩图报,小伙子前途无量!白锦荷的让步,让莫子阡高居丞相之位,他应该是大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了。没想到今天,莫子阡就报恩了。
离开的日子,定在了腊月初二,钦天监说,腊月初二易远行。现在离腊月初二还有十天,白锦荷无聊的时候,就在想怎么好好的利用这十天,首先得去告别京城的亲戚朋友,齐家得一天,李叔李婶那边得一天,冯家得一天,不管冯夫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