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馆休息了一天,早上起来,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推开窗,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白锦荷忍不住,多吸了两口,记得刚来到这里,还住在文家老宅的时候,下雨天在外面做饭的她,总会淋湿衣服,可是那个时候身上是湿的,心却是热的。
文昱枫起来,看到白锦荷呆呆望着外面,不洗漱也不梳妆,他走到白锦荷身旁,看着外面的雨水,从房檐上流下,犹如一道雨帘挂在窗口,远处的景色,深陷在雨雾之中,静下心来细看,别有一番风情。
吃过早饭,五皇子来到驿馆,拜访九贤王,两个人说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白锦荷的院子,九贤王将五皇子带到客厅,让吴尚过来请文昱枫和白锦荷。
白锦荷正喂小浮吃奶,文昱枫一个人前去作陪,虽然对大良皇族印象不好,但是叶云祈看起来比叶云鸿顺眼多了,不管是口蜜腹剑也好,笑里藏刀也罢,见了人起码有个好表情,不像其他几位,总是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来到客厅,九贤王正和五皇子品茶,此茶是原国进贡的好茶,只是别人喝了,都说味道太淡,喝着没意思,五皇子听闻九贤王喜好品茶,特意带了一份,让人接了雨水,就地煮茶。
文昱枫刚到,九贤王命人盛了一杯,虽说跟着齐玉辰学过品茶,但是白杨村那么大点地方,怎能和京城相比,茶的味道自然不同了。文昱枫连着喝了两口,竟没品出这是什么茶,这茶味道奇淡,但是淡淡中总能品出一丝芬芳,文昱枫又喝了一口。
九贤王第一次见人这样品茶,止不住好奇的问文昱枫“喝了好几口,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文昱枫正想问这位品茶大师,没想到九贤王却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文昱枫摇了摇头说“喝了好几口,还没喝出是什么茶,不过这茶的味道清淡,隐隐有种甘甜,虽然不知名字,想必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叶云祈笑着说“能品出其中的清淡,说明文兄也不是凡人,清淡清淡,人这一生,唯有清淡最难得!”
文昱枫听了这话,心里想着,清淡怎么难得了,你是皇子,一生下来,就众星拱月,你那里知道普通百姓之苦,还清淡最难得,天天让你粗茶淡饭,不出一个月,你再能说出清淡最难得,那才真算本事,哪像现在,吃饱喝足之后,无所事事,以煮茶消遣,自然觉得清淡难得了。
九贤王听了五皇子的话,只是微笑,一句话也不说,看外面万红落尽,无论怎样的高风亮节,总归会沉于泥土,这就是宿命。
五皇子突然对九贤王说“长公主昨晚一曲,当真惊艳满堂。”
九贤王笑着说“皇姐随性而为,看待万事万物,自有她的说法,倒是我们,为俗事拖累,太俗气了。”
五皇子也心有所感,轻声说“人道如茶,岁月如水,茶再好,水若太清,便少了味道,水若太重,味道又太浓,说来说去,还是火候,所以这样的茶,你我喝起来,都感觉太淡,岂知不是茶太淡,而是你我心太重了。”
九贤王想了想说“五皇子是来做说客的?想劝我无端的帮助大良?如果抱有这样的想法,我劝你还是少开尊口,郑国不是活菩萨,渡得了一方人,渡不了天下人。”
文昱枫听了九贤王的话,才听出了叶云祈话里的意思,难道说宋昌盛这一次狮子大开口,一口下去,良皇忍受不了了,所以才派叶云祈前来,一定是这样的,文昱枫这么一想,看待叶云祈的目光,也变得冰冷起来,在他的印象里,叶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五皇子也不例外。
五皇子听了九贤王的话,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齐家已经入了郑国,难道这块肥肉,还满足不了郑国,现在想要将大良赶尽杀绝,时候早了点。”
九贤王听了叶云祈的话,不由得认真打量叶云祈,叶云祈的话,说明他看出了郑国的意图,只是他是如何看出来的?九贤王不由得想起那天,他和宋昌盛议事,当时宋昌盛说出了他的想法,他还觉得郑国对大良太仁慈了,可是经过宋昌盛的解释,连他都心惊肉跳,宋昌盛是准备将大良当做家畜的养起来,可是一旦郑国翻脸,这头畜牲连填饱肚子都不可能,如何对抗郑国呢?
宋昌盛的计划非常隐秘,这个计划有三个环节,第一环是大良东南方的云东,云东人心灵手巧,制作的工艺品美轮美奂,每年良宫里大量的奢侈品都来自云东,所以郑国人决定大量采买云东的奢侈品,然后将这些奢侈品运到郑国的百夷地区,让百夷人重新镀金披银,通过边城运到大良。
第二环便是九贤王这一次的目的,郑国人在大良可以售卖工艺品。第三环是在第二环的基础上,进一步打开大良的门户。
这个计划中,奢侈品起到了障眼的作用,真正的目的是断了大良的粮食供给,云东属于大良的属国,被大良压榨了七八年,云东内部反对大良暴行的声音,不绝于耳,所以这一次郑国人将白银源源不断的送给云东,但是大良和云东能拿多少,那就各凭本事了。
凭借这一点,云东的富裕是迟早的事,大良还能不能压住云东,就得看良皇的手段了,随着云东赚得盆满钵满,大良内部也会想办法偷师云东,要不然云东越来越富,大良越来越穷,这是良皇不允许的。
等到这些东西,出了大良,又进了良宫,进了大良的大宗家,那个时候,即使良皇发现了症结所在,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