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窈殷勤劝食。
二柱婶和胖婶儿吃了几口傅楚窈做的油茶,便觉得格外与众不同,连忙又停下来,仔细看那碗里的油茶。
“阿窈,你这油茶是怎么做的?吃着比我们家的好呢!”胖婶问道。
方氏看了孙女儿一眼,轻声说道,“阿窈这个吃货,也就只肯在吃食上花心思罢了。”
二柱婶连忙夸赞,“瞧您说的!要是我有个像阿窈这么心灵手巧又长得好看的女儿,肯定夜里做梦都会笑醒……可惜啊,一连生了两个都是带把儿的!这辈子没有女儿缘喽!”
“阿窈,你在油茶里放了啥?”胖婶好奇地问道。
傅楚窈一笑,“也没啥特别的,上回您不是给了我奶奶一包白芝麻和落花生嘛,我先晒干了,再炒香,用瓶子装好了,吃的时候,直接倒点炒芝麻粒儿进去就好,花生粒儿要用擀面杖打碎,然后再加点香葱香菜就好……”
“嗯,我看啊,这些佐料确实都差不多,那茶汤呢?茶汤怎么整的?”胖婶儿不愿意放弃美食这个话题,又追着傅楚窈问。
傅楚窈笑笑,“就是用茶叶梗,加上夏天收的炸香了的小鱼干儿、姜片和干紫苏熬出来的汤……茶汤不妨熬一大锅,早上冲油茶吃,中午还可以用来下面条。”
二柱婶赞道,“阿窈真会过日子!”
胖婶儿也恍然大悟!
“难怪好吃,加了小鱼干熬的汤……有肉当然鲜!姜和紫苏又去腥!”胖婶儿咂吧咂吧嘴,又喝了一口油茶,说道,“……明年我就让小胖去河里摸点小鱼儿回来!跟你一样,晒干炸香了收着,给小胖爹下酒也是好的!”
一说到吃肉,二柱婶的话题忍不住又跑回了昨天的那场嫁女宴上。
“……唉,帮许八斤做事,本来就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要是不帮他们呢,毕竟是开口求过我的,以后难保我们没什么事要找上他们的,所以只能答应去帮助啰!结果呢,去给她帮助,就像在她家当长工一样,又累,讨不着好!”
“这请了四百多人来凑分子吃喜酒,还只肯办十席,许八斤去了八两肉过来,自己割一半藏着吃,只剩下四两不到!我问你们,这是办筵席啊,就算只办十桌,四两肉,怎么做?”
胖婶“哈”的一声就笑了出来。
可见了二柱婶的气愤模样儿,胖婶又赶紧把笑声给憋了回去。
二柱婶继续吐苦水,“好嘛,许八斤嫁女,最后倒是我给他出了四斤酸菜,住许八斤家那头的梁珍给出了四斤酸菜……再加上许翠挺着大肚子去别人菜园子里偷来的几颗白菜帮子、顺了点人家晒在屋檐下的干菌子什么回来……这才勉强凑了这三个菜出来!”
“说起来也可怜,许家这场嫁女酒啊,许八斤两口子硬是一分钱都没有出,所有的一切都是许翠自己张罗的!本来许翠手里有钱的,应该是从徐耀华那里搞来的,听讲也差不多有百把块,用来嫁女,其实是可以办得很风光的!”
“但是许八斤怕那百把块被许翠当成嫁妆带到徐家去,就哄着许碧去把许翠的钱偷了出来……所以许翠确实可怜啊,一分钱没有,还要挺着大肚子操办婚宴……我听说,好像她身上的嫁衣,都是找田雨秀借的……”
“唉,跟许八斤搭邻居也是烦,我骂柱子他爹好几回了,祖屋建哪不好,非要跟许八斤建在一块儿!你们看看……昨天到了后来,”
“八斤老婆还说我和梁珍不会办!我是不想惹事,所以不作声了,梁珍不愿意忍,回嘴以后红事白事再也别找她,让八斤老婆自己看着办……”
“好嘛,你看喽,今天早上我出来的时候,还听到八斤老婆正在她院子里大骂梁珍,说梁珍家连鸡都不正经,鸡毛飞过界,飞到了她许家!还说什么人就养什么鸡……你们说说,这八斤老婆骂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自己屋里的许翠?还没结婚就挺了个大肚子?难怪她女儿的男人要跑!”二柱婶气冲冲地说道。
胖婶没忍住,“哈”的一声就笑出了声音。
方氏开口问道,“昨晚上到底怎么回事?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徐耀华怎么没来呢?”
这一回,二柱婶说起了许翠和徐耀华的事儿。
“就是因为田雨秀啰!还不是许翠儿不作不死!”二柱婶鄙夷地说道,“确实昨天徐耀华没来,确实是因为,他送田雨秀去了县城里的医院!”
“这田雨秀没有爱人哪?要让徐耀华送到医院去……这是几个意思?”胖婶儿不明白了。
二柱婶白了胖婶儿一眼,“你是不知道!这田雨秀动了胎气,是许翠造的孽!她跑去找田雨秀借嫁衣,田雨秀不肯,许翠就用上了她娘教她的泼妇手段,仗着她肚里有块肉,把田雨秀结婚时候穿的嫁衣给抢了过来……”
“当时许翠儿去找田雨秀的时候,梁珍和狗剩娘她们都在,据说吧,许翠抢了嫁衣就走……厉害得很,而且跑得比没怀孕还快!田雨秀气急了想下床去追,跑两步就摔地下了,听说还见红了!”
“后来田雨秀动了胎气,梁大壮过来找许八斤理论,徐耀华才不得不送了田雨秀去了县城!梁珍她们都在猜,怕是梁大壮不肯给田雨秀出医药费哦,所以徐耀华带着知青站的人送了田雨秀去了医院,梁家没一个人去!喏,后来许八斤摆嫁女酒,梁家人还不是……全都去了!”
胖婶听了,摇头道,“一屋的冷血动物!不!两屋子的冷血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