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窈气忿地坐在化肥厂的小仓库里生着闷气。
没过一会儿……
她听到有沉稳、但又急促地脚步声音正由远而近,朝这边走了过来?
似乎还有人在一溜小跑地跟在一旁?
傅楚窈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很快,那两道脚步声停在了关着她的这间小仓库门口。
化肥厂厂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就是这儿……我给您把锁打开?”
有人“嗯”了一声。
傅楚窈的嘴立时就扁了起来!
哼,就算他只“嗯”了一声,她也能听出来……
他,他……
“咔嚓,咔。”
弹簧挂锁被钥匙打开的声音响了起来。
门被人推开……
身材高大、五官俊美、然而却阴沉着一张脸的武俊佑赫然就站在门口。
傅楚窈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她冲上前,抡着拳头就击向了他的胸膛,“……我让你去救我奶奶!你关着我干嘛?武俊佑!!!要是我奶奶有什么万一……我,我就不理你了!”
武俊佑将她搂进了怀里。
他朝化肥厂厂长说了声,“……多谢您的关照,我们这就走了。”
说着,他搂着傅楚窈朝外头走去。
傅楚窈死死地咬着嘴唇,想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
可她又完全忍不住内心的焦急与担忧。
她没有哭。
但全身都在抽搐……
武俊佑带着傅楚窈离开了化肥厂,上了停在化肥厂门的……吉普车。
傅楚窈注意到,武俊佑开的是辆吉普车,但并不是他自己的那部吉普。
想来是从秦老爷子的警卫连里直接开出来的。
两人沉默着上了车,武俊佑启动了车子。
傅楚窈虽然心中万分焦急,但她知道……老武之所以会把她锁起来,这其实是老武对她的爱护,换了奶奶或者任何一个真心为她好的人,为了保护她,都有可能会这么做。
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重了。
那也是因为她把老武当成了最最亲近的人,她对他是毫不设防的。
可那样的指责与埋怨,纵使他能理解她愤怒与焦虑的心情,但他……能接受得了吗?
于是……
傅楚窈咬着嘴唇,先是努力将心中焦虑的感觉摒弃掉,这才压低了嗓子轻轻地说道,“俊佑哥,对不起……刚才我……”
武俊佑打断了她的话。
“对不起……”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傅楚窈一怔,转头看向他。
这一趟,他离京不过几天,便面容沧桑。头发长了、下巴那儿也长出了连腮的胡子茬儿,眼窝下挂着厚重的黑眼圈,整个人瘦了不止一圈儿、所以面颊处深陷了进去,显得五官更加立体……
“俊佑哥,你……”
“对不起!”武俊佑再次说道。
傅楚窈张大了嘴。
“对不起……”说着,他摇了摇头,“……丑丫是我找回来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原来你和奶奶才是……首长的亲人!对不起阿窈……等找到了奶奶,我也会向她亲口道歉。”
顿了一顿,武俊佑又道,“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说对不起……”
傅楚窈嗔怪道,“这能怪谁啊?当初秦爷爷让你去找人的时候,连张画像都没有!你要怎么找?对了,那你……凭什么认定是方念茹的?”
武俊佑苦笑,“当初我接受任务出来找人的时候,也问首长要过照片或者画像什么的。首长却说……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想要请人给吴梅友画张像。但无论他怎么解释,根本没人能把吴梅友给画出来……”
“所以他告诉我,只要我一见到吴梅友,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吴梅友是个很美的女人,她美到……能让人置疑她的存在!可是,我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你……在我眼里,还有什么人能美得过你?”
傅楚窈一呆。
武俊佑叹了口气,又道,“至于为什么认错了丑丫……那是因为,丑丫身上有块护身符,你还记得么?”
傅楚窈点了点头。
丑丫确实有块护身符,而且丑丫一直把那块护身符视作吉祥物,认为它能带来好运。
甚至丑丫还把那块护身符赠给了傅楚窈,只是傅楚窈认为,这护身符本来就是丑丫的,又是被丑丫视为精神寄托的吉祥物,她当然不能占有好朋友最喜欢的东西,所以就把护身符还给了丑丫。
因为在当时,傅楚窈一直以为那块护身符是丑丫自己的!
武俊佑继续缓缓地说道,“首长告诉我,他当年离开吴梅友的时候,没能留下任何东西给她。当时他被白军追杀,手里什么也没有……”
“那时他刚入党不久,组织上曾经给了他一枚党徽。那枚党徽的形状比较特别,是当年组织上为了谋划一九四四年的癸未运动而特制的,一共只有十三块。”
“后来,有十二块纪念癸未运动的党徽被组织陆续回收,只有属于首长的那一块还流落在外……”
“所以首长特别交代过我,说拥有那块党徽的人,肯定就是吴梅友本人。即使不是,也肯定是与吴梅友关系匪浅之人。”
听了武俊佑的解释,傅楚窈这才恍然大悟!
可她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想了想,傅楚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俊佑哥,要是我奶奶真是当年的吴梅友,秦爷爷在离开前,把他的党徽交给了我奶奶……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