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秦柏瑞的事,又送走了老董,傅星凌离开了租界。
他原本想回住处……
可想了想,他乘坐着黄包车,折返回了学校。
结果,在途径全市最繁华的淮河路时,却遭遇了交通堵塞???
按说黄包车不如汽车宽敞,一般的交通堵塞也都为难不了黄包车,那今天这是……
想着淮河路距离学校也已经不远了,傅星凌便下了车、付了帐,准备徒步走去学校。
殊不知……
这淮河路虽然被堵得严严实实,但不知为何,占据了整条街道的人群却十分安静。
傅星凌拿着书本,在人群中艰难前行。
一道被刻意放大的清泠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同胞们,觉醒吧!这是我们的国度,岂能容东瀛宵小之辈鲸吞蚕食我们的大好江山?同胞们,你我才是家国的主人!我们要把握自己的命运!”
“如果家国落在日苯人的手里,我们就会成为奴隶!同胞们……”
听到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傅星凌微微一笑,拿着书本继续朝着人海的另外一头挤去。
当他挤到了人群最中央的时候,下意识地抬头一看,看到了站在一辆汽车车顶上的……穿着蓝衫白裙的俏丽少女。
嗯,这女孩……好眼熟!
傅星凌不由得看多了两眼,突然明白了过来。
——这女孩好像跟他是同一所学校的?
他垂下了眼眸。
其实……
他是真不赞成在校学生牵扯到“抗日”这个领域中来。
原因无它。
在这个烽火连天的年代,有学识、有能力考上大学的人,都是这个时代的精英……傅星凌更希望这一部分的人能够保存实力,至少要在大学里学到文化,将来才能更好的引导国民。
以及,日苯侵华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现在全国人民对于日苯军队的暴行,早已了然在心,其实并不需要学生们的挑动……
但话又说回来,学生们的这种做法,是很符合当下官方敢怒不敢言的心态的。
所以,但凡只要学生演讲,大多数警察也都不会管,最多过来装模作样的喝斥几句也就罢了。
而对于民众来说,学生们的这些做派,可以说……是充分满足了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的心态。
所以,只要一有学生们的演讲,老百姓通常都会把现场围个水泄不通,然后跟着学生们喊出的口号,一起呐喊着“日苯鬼子滚出去”,“华国万岁”,“我们才是自己的主人”诸如此类的话语……
仅此而已。
傅星凌拿着书本,继续往学校的方向挤。
突然——
“叭叭!”
几声清脆的枪|声响了起来???
一瞬间,台上台下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周围的人开始小小声的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这次怎么有人开枪?”
“不知道,最近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有日苯兵在街上巡逻,而且大多数的私人医馆都被封了……我猜要不就是赤军那边有什么事?”
“哎,有人开枪,我们快走吧!”
接下来——
“叭叭叭叭!”
“所有的人都不许跑!所有的人……全部抱头蹲下!太君要逐一问话!”
大约是有人先鸣枪示了警,跟着……有华奸谄媚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又不是傻子。
一听有华奸喊话……
所有在场的人,无论是演讲的、还是看热闹的,突然就作鸟兽散,如潮水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全部退开了。
傅星凌位于人群的最中间,所以他的景况有些狼狈……本来不想跑的,却被人潮给挤着挤着……
也不知怎么的,他的手就被人握住了。
有人带着他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转过街角、再钻进巷子……
最终,那个穿着蓝衫白裙的女生拉着傅星凌直接跑到了一间白墙青瓦的大院子那儿,沿着院墙绕到了后门,然后带着他推门而入,还飞快地反手关上了门。
她带着他逃进院子的这一套动作,当真做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女孩气喘吁吁地说道,“娇娇别怕,这里是我家……他们不会找到这儿来的……”
跟着……
两人四目相对。
女孩一见傅星凌,先是一怔,然后急得跳了起来,“怎么是你?娇娇呢?”
傅星凌失笑。
他看了看自家熟悉的后院,好奇地问道,“……这里,是你的家???”
女孩定定地看着他。
半晌,她才咬唇说道,“娇娇没有跟上来?糟了!我、我要去找她……”说着,她便朝着门口走去。
傅星凌突然伸出手,牢牢地捉住了她的手臂。
女孩一惊。
“上楼,到我的房间里去。”他低声说道。
女孩又是一惊。
这时——
“砰砰砰!”
有人急切地拍打起了后院的门,还大声叫喊道,“傅先生!请问傅先生在家吗?我们是淮河警察署的人,有人说,看到反国分子逃到您家里来了,麻烦请开开门接受检查和询问!”
女孩露出了又焦急又惊恐的表情。
傅星凌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赶快上楼。
女孩犹豫了一会儿,咬着唇,转身离开。
这时,在外头拍门的人……听起来越来越急臊了。
傅星凌回头看了一眼,见穿着蓝衫白裙的女孩已经走入了堂屋,看起来已经上了楼,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