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姨母跟我说,你最近和时良走的很近。”表哥开门见山的问我。
似乎是。我点头,并不想否认。
“婉婉,听表哥话,离他远一些,你们并不合适。”表哥诚恳看我。
“为什么?哪里不合适了?”我意外的看着表哥,难道他竟然不是极力促成的吗?
“时良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人畜无伤。”表哥扔给我一叠照片“喏,你自己看看。”
那是时良在酒吧,在夜店吸烟酗酒夜夜笙歌的铁证,以及和不同的女孩儿牵手亲吻的亲密照片,时间流过了我不曾认识他之前的那些个未知的春夏秋冬。
我心下有些战栗,却兀自嘴硬的问表哥:“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
“说明你并不真正了解时良,他只是让你看见了他想让你看到的那一面。”
“这些东西你已经给爸爸妈妈看过了?”我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惊慌。
“并没有。”表哥看着我一字一句“有些事情,他们没有必要知道。”
我心下稍安。
“东西已经给你了,剩下的你自己做判断。”表哥说。
于是,在时良对我表白的那一天,我做出了这辈子最失策的决定——拿着那些照片问他曾经都发生过什么。
时良竟然流泪了。那样温暖的像阳光一般的大男孩儿竟然流下了伤心又悔恨的眼泪。
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声泪俱下。那是一个‘一眼万年’的故事。男女主人公在大学军训的时候一见钟情然后相恋四年。故事中他和他的初恋——那个被他称作‘莹莹’的女孩儿终因他父亲的棒打鸳鸯而未成眷属。时良告诉我,他爱莹莹,很爱很爱。研究生的落榜以及离开哈尔滨都是他对他父亲无声的抗议与报复。他还告诉我,自从和莹莹分开后,他开始抽烟,酗酒,流连于夜店,也开始尝试和各种各样的女孩子交往。他只能以这样无声的方式向他的父亲抗议,借此来忌奠他早夭的爱情。
我默然,只能无言的看着他。一颗心像被钝刀一下又一下的划过,一抽一抽的疼。
“婉儿。”他睁着一双泪眼恳求的看着我“我知道过去是我太荒唐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爱你吗?”
我能说不吗。我是一个太没有安全感的双鱼座,在感情上犹疑又爱举棋不定。有些相遇,一旦开始就覆水难收。而时良他就是我的覆水难收。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我一个人的市。这次旅行过后,我打定主意要与时良好好爱一场,哪怕注定是飞蛾扑火呢。
时良抱着我,再一次泪流满面。他用那样好听的嗓音念着我的名字对我说:“婉儿,你是我的天使。”他轻拥着我,在我耳边哽咽呢喃“婉儿,我遇上你,这样迟。”
那一刻,我以为我的幸福真的来了。
尤其是当我见过了时良的父母,感受到他的父母对我不加掩饰的喜爱时,我已经完全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幸福是这样措手不及啊。
可是我却常常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难道幸福也会让人觉得恐惧吗?
如果,如果没有哪条微信。如果,如果我不曾翻看时良的手机。可是,没有如果。
时良追求我,从始至终都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利益。原来如此啊。
我只觉得可悲。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骗局。我视之为无比圣洁的神圣婚姻,竟一开始就有着这样肮脏不堪的里子。我只觉得恶心。
时良问我,为什么不能选择一直相信他,为什么不能做到自我欺骗。他还问我,难道不知道,自我欺骗的越好,婚后生活就会越幸福的道理吗?我问他,那么我要自我欺骗到什么时候,欺骗自己到他席卷了我乃至我的家族所有财富之后和我提出离婚的时候吗?他沉默。我冷笑。我爱上的竟是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啊。
他最终还是离开了。背影无比决绝。
可我竟然还想看看他。想最后再看看他。所以我打开了客厅落地飘窗的玻璃。幻觉吗?是我的幻觉吗?为什么我竟然看见他在向我和煦微笑着招手,一如我俩昔日静好之时。我分明的听到他在对我说:“婉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