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哭了一会儿，抬着小手擦擦眼泪，又抬起头望着任悠悠。
任悠悠脸上那个巴掌印还红着，有点肿了。
甜甜看着妈妈脸上的巴掌印，小嘴一扁，又哭了起来。
“妈咪，是不是那个坏奶奶打你了？”甜甜抬着小手，轻轻摸任悠悠的脸。动作很轻很轻，像一片羽毛轻佛，“妈咪，是不是特别疼？”
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任悠悠心里酸酸的，握着女儿的小手，轻轻摇头，“不疼，妈咪不疼。”
甜甜扁着小嘴，小脑袋埋进任悠悠的怀里，哽咽说：“妈咪，我好怕。”
任悠悠摸她脑袋，安抚，”不怕啊，妈咪在呢。”
“妈咪，那个坏奶奶，是爸爸的妈妈，是吗？”
任悠悠点点头，‘嗯’了声。
“妈咪，奶奶是不是不相信我是爸爸的女儿呀？”
甜甜已经四岁多了，头脑又继承了她爸爸的，从小就很聪明。所以刚刚发生的事情，她隐隐约约能会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甜甜问这句话时，语气里流露出来的失落藏都藏不住，身子缩在任悠悠怀里轻轻抖了一下。
任悠悠心里揪着一疼，险些掉下泪来。
她就知道，孩子其实什么都懂。
“甜甜你听着，你是爸爸的女儿，你的爸爸就是沈司言，不管别人说什么，怎么说，你都不要听不要信，知道吗？”任悠悠扶着甜甜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也许是自己经历过，对这方面便格外敏感些。
任悠悠小的时候，妈妈经常不回家，周围的邻居，班里的同学，都说她是妈妈和野男人生的孩子。
那时候很小，曾经有段时间，几乎日夜都生活在恐惧里。别人说她是野种，她就真的以为自己是野种。
好在，她的爸爸一直很爱她。邻居劝他去做个亲子鉴定，别白白替别人养孩子。可他爸爸每次都笑着说：“做什么做喃，悠悠就是我的女儿，我不养她谁养她喃。”
邻居们都说她爸爸傻，是冤大头。
任悠悠不懂那些，她只知道，爸爸很爱她。因为那份父爱，所以即使没有一个很好的母亲，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
所以即使后来爸爸染上了赌瘾，一再地拖累她，她恨他的同时，依然无法不爱他。
她永远记得爸爸说过一句话，他说：“悠悠，等爸爸赚了大钱，就给你买房子，等你在这里站稳了脚跟，爸爸就回老家种地去。”
她爸爸虽然穷，还是个赌徒，可他做的一切，都是想她好，只是走进了死胡同里，一时没有绕出来。
想到爸爸，任悠悠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她摸着甜甜的头，问她：“甜甜，你想去跟着爸爸过好日子吗？”
甜甜没说话。
她又说：“跟着爸爸可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跟着妈妈可能会穷一点苦一点，但是妈妈可以给你很多爱，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活得幸福。”
甜甜有些失落，“妈妈和爸爸，甜甜真的只能选一个吗？”
任悠悠点点头，“你刚刚也看见了，奶奶不喜欢妈妈。”
甜甜扑进任悠悠怀里，抱紧她，“甜甜喜欢妈妈。”
甜甜吸了吸鼻子，做了很大的决定，说：“妈咪，甜甜决定了，甜甜不要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