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带些小聪明地说:“反正是公家掏钱,多几个菜也行,你看着点就可以了。”
父亲斥责她:“一天净教孩子不学好,都是要离开单位的人了,不要给人留下话柄,要吃自己掏钱吃去。”
汪江玥笑了:“爸,今天是你批评错了。今天是我请客,钱我来掏,所以想要带几个菜也无妨。”
母亲听说是她自个掏钱,立即变了原话:“自己掏钱就算了,花那个冤枉钱干啥”
汪江玥着急着要走,瑞泽又缠着她非要她带着出门,汪江玥从包里拿出一颗糖,剥了皮塞到他嘴里,他才听话地到里屋去了。
四大主任无非是人力资源部主任、财务科主任、党办主任、物业中心主任,崔汉也被他们叫来了。
汪江玥到饭店的时候,他们都到了。王鑫把他老婆董枫也叫来了。
开始点菜,汪江玥让张赓给点菜,张赓不依:“你平日来客人都为他们点菜,今天也把你点菜的本事拿出来,不要见我们这帮庸人就看人下菜。”
汪江玥笑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这家饭店是单位的定点饭店,服务员和汪江玥也比较熟悉。汪江玥一边点菜一边说:“还是点便宜一些的吧,要不然得不少钱呢。”
王鑫坐在她身边,低声说:“你尽管点,账我叮嘱崔汉去结。”
吃饭期间笑声不断,几个男同志都喝高了。
便有人开玩笑说当年怎么没有人追汪江玥呢,把一朵好好的鲜花竟然插到了李小山这堆牛粪上。
人力资源部主任说:“这都是你自催自擂,李小山你们不要以为是堆牛粪?他在外面可是大盗呢?要不然,你问一下汪主任,他们家那个多多是从哪儿来的?”
汪江玥没想到吃饭竟然扯到了瑞泽的出身上来,有些生气,但却没法发作。
她叮属崔汉将他扶出去到沙发上去睡觉。瑞泽的出身一直以来是她最不想接触的话题,没想到在酒桌上竟然被他们抖落出来。
大家酒后失言,她也不好和他们计较。只是看来瑞泽的来历多半是包不住了。
董枫在一旁帮她:“是谁在胡说啊,谁要是这么编排我妹子,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还有多事者说:“小叔子的儿子为什么自己不养着?现在的孩子哪个舍得让别人养?”董枫要发作,汪江玥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制止了她。
汪江玥端起酒杯向在座的各位敬酒:“今天我请客,下一次再要请客可是你们请我了,来,为了我们多年的同甘共苦干杯。”
张赓仗着酒劲,端着酒杯问她:“你得告诉兄弟多多那孩子到底是谁的种?不然,你自罚三杯。”
汪江玥见他不依不挠,明着是给她难堪。她抑制住内心的愤怒,笑着说:“孩子是我领养的这不行吗?干嘛要和李小山扯上关系?”
王鑫打圆场:“看来,张主任今天真是喝多了,以前你可不大关心别人的家事啊,今天这是怎么啦?我提议,请客到此结束,回家。”
大家起身离席,汪江玥也没有心思给孩子带菜,她到前台结账的时候,发现账已经结过了。问是哪位,服务员告诉是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无疑,正是崔汉。
一顿送行宴吃得让人索然无味,汪江玥心情复杂。
路过月亮神舞厅,她买了张门票走进去。她特想跳上一曲奔放欢快的舞曲,她想要松懈一下疲惫的神经。
李志明在她身边出现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她通常很少去跳舞,偶尔去一次他都在。两个人在边上的长条椅上坐下来聊天。
“你是从哪里来的?”
“刚吃完饭,从饭店里出来,有些头闷。所以就来了。”
“遇到这样好的事,你应该好好欢庆一下。”
“你也知道了?是啊,这个大院子里稍微有些动作,就会人人皆知的。”李志明反着问他。
“那当然了,瑞泽公司本身就没有秘密。更何况,这些年,调到局里工作的除了处级领导,一般职工恐怕就只有你一人了。”
“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有时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底。”
“当然是好事了,你比我命好,搞行政多年也算是有了回报。”
“说什么的都有,让人不胜其烦。”
“一个人做事要想得长远,比如说你吧,不光是自己的问题,以后孩子上学就业都需要有长远规划,省城的教育质量还是比我们这里好得多,你进了局机关也为孩子将来上学就业提供了一个新平台,不是吗?”
“这个我还没有考虑,孩子还小,所以暂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不过,这些人倒是让人看不懂了,比如今天晚上几大部门名义上非要我请客,实则却给我难堪,让我下不了台。人未走,这关系似乎都已经没了。”
“这有什么想不开的?现如今我不在机关工作,以前关系多好的人见了我都避着走。凡事都要看透。比如说参禅打座,也是一种调整心态的方法。跳舞,是一种最好的娱乐活动,既锻炼了身体,也陶治了情操。”
正聊着,母亲打电话催她:“你带的菜呢?孩子们一直在等着。”
汪江玥连忙向李志刚道别,再回到饭店想要订菜,被告知,饭店已经打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