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有人会奇怪,我不是一直在山东地界,依靠给人相看风水来蒙吃蒙喝吗?怎么一转眼功夫跑到东北三省来了?
嗯哼,这个问题么?还得从两天前说起。
那天晚上,我本来已经睡下,结果正在似醒非醒的关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间铃声大作,一下子把我搅得睡意全无。
说起来这还是以前在单位工作时养成的习惯,当时我的岗位比较特殊,按照岗位职责规定,这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许关机,还得放在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一旦接到值班调度的电话,甭管是夜里几点,总之两小时之内,你就必须赶到岗位上。
曾有好几次是在半夜一两点突发了状况,等我一阵匆忙地赶到岗位之后,基本也就睡意全无了。
所以我对此已经习惯了,而且还捎带手得了一个好处,那就是当我从沉睡状态中被叫醒以后,这脾气还挺不错,最起码没有起床气。
因为半夜打电话找你的基本都是领导,而且还是大领导,你敢带着脾气接电话,纯属不想在单位混了。
这话扯远了,那晚我摁下手机上的接听按键之后,另一头传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声:“请问这是章再九章先生的电话吗?”
就这一句话,把我吓得完全清醒了:“燕子啊?你从哪里搞到我的手机号的?”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稍微安静了一两秒,突然和开闸泄洪一般,爆发出一阵轰鸣:“好你个章再九,有手机了就不联系老同学了是不?换号也不给发短信通知一声。你燕姐我花了好大功夫,找了无数人,赔了无数小心,才从肖萦凌那里要来你的手机号……”
我感觉自己就像在狂风暴雨中苦苦支撑不肯倾覆的小帆板一样:“燕子你消消气,我原先那部手机质量太差,死了一回机,通讯录里所有的资料全被清光了,不是有意不给你联系方式,而且现在可是深更半夜,你这得算噪音扰民!”
燕子听了我的劝告,好歹控制了一下音量,先和我拉了几句家常,然后看似不经意地问我,最近能不能去东北一趟,说她家里最近出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儿,需要我的帮助。
我自然好奇地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燕子死活不肯吐露任何内情,她借口电话里说不清楚,非要和我见面细谈。
那就去一趟呗,反正我是一个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儿,最近咱又狠狠发了一笔小财,短时间内不愁吃喝。
正好东北这边也有几个相熟的大学同学,大家自从毕业之后,已经四五年没见面了,这回前去走动走动也好。
于是我略微收拾了一下行装,背上小六子他们踏上了前往东北的旅程,这才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那一天,燕子把我领到当地一家挺出名的东北菜馆为我接风,因为我之前已经戒酒,所以整顿饭都是我捧着果汁在看燕子表演酒量。
最后不出意外的,燕子她喝高了,拍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儿地说,工作搞丢了就丢了,东北这噶哒挺好的,水土也养人,要不干脆留在这边发展得了,当地的国企很缺像我这样的人才……
所以这回燕子是替人猎头来了么?
最是东北九月天,层林遍染再逢君!
……
“服务员你好,这是我的身份证。帮我开……不,不,不是双人间!你给我开两个单间,对,就是两个单间!她的身份证?姐姐,你看这人都喝成这样了,还怎么找她的身份证啊。要不,你先开房间让她躺下醒酒,等傍晚清醒过来,我再让她把身份证送来。你放心,都喝成这样了,人绝对跑不了。噢,对了,我先把住宿费和押金给你,这是五百块钱,你点点……”
这世界上如果有一种人能比东北爷们儿更爷们儿,那一定是东北娘们儿。
据说兴办人民公社那会儿,东北这噶哒有这么一个小年轻,平日流里流气地不学好,经常对着公社里一起下地劳动的大姑娘小媳妇开些黄色玩笑,讲荤段子,臊得人家满脸通红,以此占些嘴上便宜。
后来此事被社里几个老嫂子知道了。
这一天,老嫂子们带着经常被骚扰的几位妇女同志,籍着小年轻下地劳动的光景,把他堵在一块还没来得及收割的棒子地里。
老嫂子们先训了小年轻一顿,然后一挥手,大家一拥而上扒了他的裤子,又把他的裤衩子剥下来,一把套他头上。接着众人你一锤,我一脚地把小年轻揍了一顿。
打那天起,这小年轻见着下地劳动的妇女同志就躲,居然从此浪子回头,开始学好了……
燕子绝对从这些前辈妇女同志身上继承发扬了这种彪悍的传统,你是不知道啊,中午那顿接风宴,燕子一个人干进去整整一瓶龙江大曲,这可是五十六度的白酒啊!
所以她不出意外地喝高了,刚开始还和我有说有笑的,待我去洗手间方便,捎带手结了饭钱,再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燕子已经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了。
这下就尴尬了,我连燕子家住哪儿都不知道,怎么送她回家啊?因此我只能背着燕子在饭店周围找了一家旅馆,开好房间让她躺下醒酒。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
不就是带着一个酒醉的年轻姑娘去宾馆开房了么?有道是君子不欺暗室,更别说趁着人家不醒人事之时动什么手脚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地当面说出来,借着酒精非礼人家算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