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k袖子中取出一张纸,那纸上简单的写了些字,熊氏却是不认识的,顾冬雪笑着解释道:“陈婶子,这银子是我给大伯母的,不是给二姐姐的。\r
所以算不得二姐姐的嫁妆,你既然收了大伯母的银子,就算大伯母交的住宿伙食费。\r
嗯,我想想,一百两银子够大伯母一个人在连家坳这样的地方好吃好喝好至少四五年,前提还要是顿顿有肉的情况。\r
若是只是吃素和粗粮的话,过上七八年也是可以的,再加上我大伯母平日里还给你们家做农活,割草砍柴养牲口,这些若是算上的话,其实不交银子也是使得的,只不过就像你们以为的,我大伯母毕竟不是你们陈家人,住在这里付些银子也是应当的。\r
不过价钱们可就不能这么算了,就这样吧,这一百两银子就算是我大伯母在你们家过上十年交的住宿伙食费,陈叔,陈婶子,你们以为如何?”\r
“你们家有谁识字?当然,除了我二姐姐和大伯母。”\r
顾冬雪一看熊氏的模样,就知道她大概是看不懂这契约中的内容。\r
“我,我识字。”\r
陈三牛兴奋的道,人也凑到了顾冬雪身边来,一脸谄媚的看向她,“姑娘,我识字。”\r
程大柱如一座大山一样默不吭声的站到了顾冬雪和陈三牛中间,从青芽手中接过契约,递给陈三牛,“既然识字,就将这份契约念一遍。”\r
陈三牛虽然想要凑到顾冬雪身边,但是他身材矮小瘦弱,在程大柱这种高壮身材的人面前,实在是有些无可奈何,虽然他并不想听程大柱的话,可是却是不敢的。\r
陈三牛接过程大柱手中的契约,心不甘情不愿的念了起来。\r
等陈三牛念完之后,顾冬雪看向陈富贵和熊氏,笑问:“陈叔,婶子,你们觉的怎么样?”\r
陈富贵还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着旱烟,熊氏心里计较着,一百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最起码对她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她从吴氏手中将这一百两银子拿了过来,根本没有想过吴氏和顾怀香还有顾冬雪这门亲戚,不是说顾家都倒了吗!\r
这位顾家五姑奶奶怎么还能穿金戴银呼奴唤婢,这银子却真是亲戚送来的。\r
熊氏早便知道顾家不成了,一开始程大柱来送银子的时候,乘的是租来的破旧马车,身上穿的衣裳也朴素至极。\r
这熊氏虽然只是一名村妇,可是她自认自己是有些见识的,顾家以前是世家大族,据说还是个候府,这样的人家又怎么可能有程大柱这种亲戚。\r
即便有几门穷亲戚,以程大柱的穿着打扮来看,他自己都不是富贵人,哪有余力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还送给吴氏和顾怀香这样犯了大罪的亲戚,除非他脑袋被门夹了。\r
熊氏这样想着,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说这银子根本不是亲戚救济的,而很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吴氏和顾怀香母女自己偷偷留下的,托一个信得过的人在事后送过来。\r
所以在熊氏心中,程大柱只是吴氏信得过的一个人而已,很有可能只是以前的下人,并非是什么在患难时还能资助她们母女二人的亲戚。\r
不得不说,熊氏还是有几分眼力的。\r
因为以上原因,熊氏拿了那一百两银子是丝毫不心虚的,因为她并没有想到会有今日,在她心中根本不存在的银子的主人出现了。\r
听着陈三牛有气无力的念着契约的声音,熊氏不禁在心里骂着自己的二儿子,他在卫所中,顾家还有顾冬雪这位尚能呼奴唤婢的姑奶奶,他不可能不知道,却没有在家里提一句。\r
从而让自己在今日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r
陈二牛一月只有两天假,他素日又是个沉默寡言的,这样的事他又怎么会主动说起来。\r
“陈婶子,怎么了,这契约有什么不对吗?”\r
顾冬雪看着熊氏一会皱眉一会儿沉思一会眼神闪烁的模样,笑着问道。\r
“这……”熊氏有些犹豫,“十年?押金?”\r
“对,”顾冬雪点头道:“若是大伯母没有在你们家过完十年,这银子我是要收回的。\r
或者我现在便将大伯母带走,陈婶子将银子还给我?\r
嗯,我来算一下,大伯母在你们家住了三个月左右,应该是要付二两五钱的银子,不过这几个月,大伯母住的是牛棚,吃的是粗粮,还没有吃饱,瘦了近十斤,还帮你你们家干了这么多活,按说我不但不需要付你们银子,你们说不定还要倒找银子。\r
不过大家都是亲戚一场,你们家的日子比我难过,我自然是要看些亲戚情面的,不如这样,这三个月就算一两银子吧,你们还我九十九两银子就行了。”\r
顾冬雪没有让熊氏插嘴,自己噼里啪啦的算了一笔账,不仅熊氏和连氏脸色变了,就连一直当做自己不存在的陈富贵也停下了吸旱烟的动作,眼神阴沉的盯着顾冬雪。\r
顾冬雪眼角余光瞄到陈富贵的眼神,暗自一晒,或许这陈富贵才是陈家最有心思的人。\r
一想到要将咽下去的银子再吐出来,熊氏就觉的肉疼。\r
“我签。”\r
不想还银子,只能签了契约,反正吴氏是住在自己家的,就像顾冬雪说的,她不但花不了几个钱,给她们做活还能赚些钱,这笔买卖不亏。\r
陈富贵眼神一顿,不过到底没有阻止熊氏画押的动作,顾冬雪又让青芽将陈二牛的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