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丹玩得很尽兴,开心地表示要再约时间,林嘉喻自然乐意,沈如期不想扫了顾丹的兴致,也就答应了下来。
互相道了别,顾丹和林嘉喻去了车库取车,沈如期搭了最近一站的地铁赶回了公寓。
沈如期回到公寓的时候,秦绍恒还没有回来,由于走了一天的路,人不免疲乏,早早洗漱钻回了被窝。
半夜睡到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耳边呼吸,她猛地一惊醒,挣扎起来开了床头的灯,秦绍恒的脸才在光亮处清晰,沈如期揉了揉眼睛,床头的时间才显示凌晨3点半。
她这一惊,已经清醒了不少,眼前的人烦躁地皱眉,扯了扯衬衫的领口,浓重的酒气一点点在空气中晕开。
“过来。”他的口气挟裹不耐烦。
“你醉了,我去给你倒杯水。”沈如期刻意移开一段距离。
“我不想说第二遍。”秦绍恒面色阴沉。
沈如期只好乖乖移过去,卧室的温度开得正好,她穿着一套粉色的棉绒睡衣,秦绍恒只剩了件黑色的衬衫,她被圈在他宽厚的怀里,他坚毅的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头,沾着酒精的热气盘旋在她的颈窝,他似乎醉的不轻,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用力,声音淬了一丝暗哑,低低喃了一声“没良心。”
她疑心他说的人是她,她想了想,自己最近乖巧得很,处处顺着他,当不上没良心,只好当他是醉了的胡话。
他抱了她一段时间,掌心都起了热气,环在腰间的手松开。
她皱了皱眉,心想反正他都醉了,索性大着胆子要推开他,奈何他就算醉酒,气力也大得很,这一折腾,天已经蒙蒙亮,她彻底没了睡意,见他眯着眼正睡得熟,轻手轻脚起床,走到梳妆台,拉开抽屉,拿出藏在最里面的那盒避孕药,合上抽屉,转身看了一眼,被窝里的人仍睡着。她拿着药**,轻轻走到客厅,倒了杯温水,正拧开**盖,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猛地手腕被扼住,白色的药丸蹦到地面。
被猛地一拉,沈如期身子稍稍踉跄,力道集中在手腕被扼住的地方,生生的疼让倒吸一口冷气,诧异,恐慌的神色聚拢在她的脸上,褐色的瞳孔放大,眼前的人一脸阴沉,眸子里迸出的利光像是要把她分割成碎片。
秦绍恒幽幽拿起立在餐桌一角的药**,一字一顿,声音淬着深深寒意,“这是什么”
他似乎在期待她的回答,但心中又似乎有了答案。
而沈如期在侥幸,**身没有标明“避孕药”字样的药物,可以让她躲过一劫,“我,我嗓子最近不舒服,所以”
接下来的话还未说完,他的手微微抬起,白色的塑料药**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轨迹,“哐当”一声砸在深棕色的实木地板上,同样掷地有声的还有他像是在寒窖冰过的音腔,“沈如期,你是不是当我傻”
她当然不敢当他傻,她只是抱有一丝的侥幸,可她的侥幸从来在他那里奏效过,她昂起头,神情带了一丝倔强,“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
她那样云淡风轻的口气让他眸子猩红了怒火,扼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她的身体顺势倒移一段距离,腰肢撞在暗红色实木的餐桌上,上半身被迫仰了几分,她咬了咬嘴唇,克制住痛意。
“这么不想怀我的孩子”他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残留的酒味混着话间散发的热气,像是能灼烧眼前的沈如期。
腰部的疼痛加上腕间的疼痛在她的体内游离,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执着让她怀一个孩子,他又不爱她,就算他顾忌萧惠茹的身体,可是天底下想要给他生孩子的人能从沪城东排到沪城西,这样一想,心里升起一股委屈,“想要给你生孩子的那么多,也不差我这一个”
“呵。”他冷笑一声,“秦太太这是让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也不是不可以。”沈如期躲闪过他冰寒的视线。
她话音刚落,他蓦地松开了她的手腕,“没想到秦太太这么大方。”
沈如期当然没那么大方,这世上当真有哪个女人会乐意到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其他的女人孕育一个新生命,可是作祟的占有欲,建议他不爱她的事实上,根本站不住脚。她也想让他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是一个不爱她的人怎么可能心里,眼里只装她一个人,她直了直身子,眸光沮丧地黯淡下去。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一种默认,如冰一样的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筋健的长腿迈开,片刻,“砰”的一声,卧室门合上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静默中。再有片刻,门再次被打开,穿戴整齐的秦绍恒从卧室走了出来,他的视线甚至都没落在她的身上,径直打开公寓的门走了出去。
又是“砰”的一声响动,敞空的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身影,强撑着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顺着餐桌滑下,蹲在地板上,一把抱住了自己,眼泪从眼眶禁不住簇簇流下。
窗外的天色又亮了几分,全然不顾那些需要被黑暗掩藏的情绪。
她不知蹲了多久,直至双脚有了麻意,她才麻木起身,餐桌上倒好的温水已经彻底凉了,她站起身来,又倒了一杯温水,从药**倒出两粒药丸,仰头咽了下去。白色药丸在体内融化的苦味不及她心里万分之一的痛苦。她的神情又恢复了倔强。
清晨的曙光透过窗子一束束照了进来。
她收拾好残余的狼藉,她不能就此倒下,今天还是苏蕴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