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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竹林里与李少安别过之后,赵雪梅匆匆回到村支部,刚才在竹林里虽然没有表现出慌张,其实她的内心也是惶惶不安的。
好不容易熬到村支部下班,赵雪梅回到家中,看到黄旺水坐在客厅里发呆,两道眉毛挤在一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愁眉不展的?”赵雪梅装作淡定自若地来到黄旺水身前。
见了赵雪梅,黄旺水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上去好像在生气,“你来的正好,有件事情要跟你讲。”
赵雪梅心里咯噔一跳,心说不会这么巧吧,下午刚发生的事情,立刻就传到了黄旺水的耳朵里。
“什么事,说来听听。”不知道黄旺水到底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赵雪梅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今天你爹来找过我。”黄旺水不乐意道:“没想到见面就管我要二百块钱,我身上没那么多,就给了他二十块。”
赵雪梅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她和李少安的事情,既然不是那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听到她那个让人头疼的老爹,赵雪梅只剩无奈,从自己钱包里取了二十块,对黄旺水说道:“以后他要是再管你要钱,一分都不要给,他拿着钱无非就是去赌了。”
有了赵雪梅这句话,黄旺水当然开心,本来就是看着赵雪梅的面子,才给了老丈人二十块钱,换了别人早他妈一脚不知道踹到哪里去了。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聊起了夫妻之间的一些话题。
黄旺水说道:“过几天又要去金矿,这苦日子真是受够了。”
“不想在那边上班了?”赵雪梅问道。
黄旺水抱怨道:“在金矿上班跟流放一样,除了工资高一点,没一样舒服的,我想回来自己搞个事情做。”
听到黄旺水说想回来,赵雪梅心里当然是不太乐意的,如果黄旺水真的回到村里,那么以后她跟李少安之间见面的机会无疑会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危险。
处于私心,赵雪梅试着劝道:“要不要再考虑下,毕竟当初这份工作也是家里花了不少钱给弄到的。”
黄旺水不甘心道:“别提了,这不过是黄云龙给我安排好的路,我不想受他摆布,一辈子都活在他的阴影下面。”
见劝不动黄旺水,赵雪梅只好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想好回来做什么了吗?”
黄旺水把被子一蒙,“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呗。”
赵雪梅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各自睡去。
第二天,清晨。
赵雪梅还在厨房里做着两人的早饭,黄旺水走进厨房,奇怪地问道:“咱家的门怎么坏了?”
就在今天早上,黄旺水打开客厅大门的时候,发现门锁好像被撞击得有些变形,整个大门也变得松垮,这一发现让黄旺水放心不下,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雪梅目光低垂,哀声叹道:“唉,你不在的时候,爸又来过我们家,那天晚上我没给他开门,他便在门外一直踹门,把门给踢坏了。”
听到这个,黄旺水彻底爆发了,连早饭也顾不得吃,嘴里骂道:“这个老不死的,上次跟他说得明明白白,结果还是明知故犯,这次我一定不能饶了他!”说着,从家里找出一把劈柴用的开山斧,扛着斧头冲去了黄云龙家。
赵雪梅被黄旺水吓到,怕他闹出大事,连忙追出来,“你要去哪里?”
“去找黄云龙那个老畜生!”黄旺水头也不回地走掉。
两家之间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不用十分钟就走到,今天刚好村支部休息,黄云龙和田乐芝都待在家里。
看到儿子进来,老两口先是一喜,紧接着看到儿子手里拿着的斧头,皆吓得面无血色。
黄旺水抡起斧头就要砍黄云龙,嘴里骂道:“狗日的老东西,老子今天先砍死你,再去自首!”
黄云龙差点吓尿,一屁股从板凳上摔到地上,好在田乐芝情急之下突然暴起,把黄旺水用力一推,斧头这才贴着黄云龙的脑袋偏过。
“你疯了,你个小王八蛋!”
“老子清醒得很,我要砍死你个狗日的!”
黄旺水抡起斧头就是一通乱甩,把家里的家具砍得稀巴烂,田乐芝拼命挡住儿子,冲着黄云龙大吼,“你快点躲起来,好愣在这里干什么!”
黄云龙心惊胆战,但是为了保命,还是屁滚尿流地从屋子里跑了出去,直到确定黄旺水没有追出来,这才停下脚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田乐芝拉住黄旺水,哭求道:“儿啊,有话好好说,他是你爹,你这是要干什么。”
黄旺水恨道:“我没有这么个不要脸的爹,趁我不在欺负我媳妇,这种老东西死有余辜!”
田乐芝还是在拼命相劝,“不管怎么样,一家人的事,千万不要闹成这样,你听妈一句话,别让村里人看我们家笑话。”
黄旺水怒骂道:“他黄云龙不怕丢这个人,我有什么好怕的,他半夜踹我家门,就不怕被村里人看笑话了?”
气不过的黄云龙又折返回家,在家门口看到家中一片狼藉,那叫一个心碎,指着黄旺水骂道:“你个不孝子,看你干的好事,竟然敢动斧头砍我,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我黄云龙没你这个儿子!”
“狗日的东西,还有脸回来!”黄旺水见了黄云龙,刚刚消下去的一丝怒气又蹿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