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瀛洲人快速向北都城的四面八方扩散势力,不断蚕食着北都府的领土。不到七天的时间里,北都府十座府城已有六座被瀛洲人占据。剩下的山城和皇岛城尽在瀛洲人的包围圈内,而盘龙江城和银龙关则依附着南都府,仍旧在与瀛洲人对峙。东北方的雄曦关被攻破后,山城原本是距离瀛洲人最近的一座大城。可是,瀛洲人所求的是整个北都府,甚至于整个华洲,他们选择了直捣北都城。然而,山城也并未能避免遭受瀛洲人铁蹄践踏的命运,十三万瀛洲大军终是调转马头,朝这里往返而来。
宝星阁是胡承松五年前所建,原本是供他与其妻妾嬉戏玩耍之地,如今司喻仁将其大变模样,早前调神畅情的所有玩物全都被他扔到街头巷尾,被山城的百姓捡了去。司喻仁命人摆上圆桌沙盘,将此处变作了商议军务的议事厅。如今瀛洲人兵临城下,众人连续两日彻夜未眠商讨应对之策。宝星阁内,除了北龙寨的几位头领之外,邵安、邵琼兄妹、军师柳复亭、“斧王”伍雄和雄曦关上将常伍也纷纷列席;除此之外,原属山城胡承松麾下的两员上将郑子雄和陶隆也投入邵安军中。
众人围于长桌两侧,全都面色凝重,根据瀛洲军马的行军速度,军师柳复亭料定瀛洲人三到五日内将会进攻山城。
“诸位,山城现在不过兵马两万余人,若是我们打算固守城池,等同自寻死路。”司喻仁率先开口。
“莫非大头领打算弃城而走?”伍雄颇为不满地望着司喻仁。
“伍将军不必动气,我司喻仁若是真的打算做个无胆匪类,大可当初和天都军一起归附南都府。”司喻仁站起身子,望着邵安笑道。“当日在北龙寨,司某曾说过,若是大王子起兵抗瀛,我北龙寨尽归大王子差遣。今日司某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作出决策的终究还是大王子。”
邵安不住地摇头,随即走到伍雄身旁,拍了拍其肩膀,笑道:“伍将军稍安勿躁,大头领一心抗瀛,绝非胆小怕事之辈。”
接着,邵安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走到长桌正前方,继续说道:“我理解伍将军的心情,败给南都府也便罢了,可如今我等的河山却要被外族侵吞,着实令邵某痛心。邵某以为,当日司大头领离开天都府时,必然与我等的心情一样。瀛洲人实力雄厚,若是死守山城,纵使今日可以固守不出,待他日瓮尽杯干之时,苦得还是山城百姓。如今,北都府已亡,我这个大王子也只是个虚名罢了。我等之中,若论抗瀛之决心、胆色和经验,皆以大头领为先,若是大头领可以统领我们,与瀛洲一战,必然事半功倍。”
“万万不可,”司喻仁听得邵安有意让权于自己,猛地起身。“司某天生是个将才,却决然不是帅才。”
邵安和司喻仁谁也不肯执牛耳,互相推举对方为帅。邵琼见了他二人你推我让,听得不耐烦,站起身子叫道:“你二人都是大丈夫,何必为此婆婆妈妈,倒不如抓阄,谁抓到谁便来统领三军。”
“公主所言也不无道理,如今大敌当前,恐不宜为此小事耽搁时间,”军师柳复亭也说道。“不如就像大公主所言,简单了事。二位皆是不世之材,谁做统帅都是天下之幸。”
“好,就柳军师所言,”司喻仁随即从一旁的沙盘上取来两根木条,用力折断一根,胡乱拨弄一番握在了手中。“你来抽取,谁拿到折断的那根,谁便是做得统帅。”
邵安点了点头,望着司喻仁手中的两根木条犹豫着,踌躇着。他先选了一根,再看看司喻仁的表情,只见其嘴角一翘,他便立即松手,抓住了另一根。
待邵安将木棍抽出之后,司喻仁立即跪拜在地,大声说道:“司喻仁叩拜邵元帅。”
随着司喻仁跪拜在地,其余将领也一同跪拜在地,齐声尊呼邵安为元帅。邵安先是失望地看着手中那根被折断的木棍,旋即一笑,他清楚就算自己抽取另一根,那也会是被司喻仁折断的。不过,司喻仁有心成全,他若是再推搪,就显得自己有些虚与委蛇了。
“好,既然大家看得起邵某,我便当仁不让。从今日起,诸位也莫再称呼邵某为大王子,喜欢的就叫我一声少帅,觉得不自在的,直呼我名字亦可。”邵安扶起了司喻仁后,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瀛洲人正气势汹汹地往山城行进,山城失守已是定局。我等目前所要决断的,无非是要与瀛洲人打长期的战争,还是短时的对抗。邵某认为,据守山城,虽可守山城一时安平,但以我们的力量,迟早会被瀛洲人耗尽。所以,我认为司大头领所言极是,据守山城等同死路一条,唯有另寻他路,方可与瀛洲人打这场战争。”
“少帅可有长远之策?”伍雄问道。
“若是我们孤军作战,纵使游击作战也要冒极大风险。所以,邵某以为,我等应寻求与其他华洲势力合作,共同抗瀛方乃上策。”
“如今华洲最大的势力便属南都府,只是现在还没听到姜仲成对瀛洲宣战。”司喻仁身旁的薛伟开口说道。
“姜仲成所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不过他迟早还是会与瀛洲开战的。”柳复亭挥动着蒲扇,似乎早有谋划,说道。“不过,柳某倒是觉着,有一方势力,更值得我们寻求合作。”
司喻仁笑了两声后,站起身子凑近沙盘,其余将领一起站起身子,往沙盘处望去。只见司喻仁将沙盘上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