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邵安的意料,夜深人静之际,胡承松率领着他从山城带来勤王的一千兵马由西侧城门冲出,途中遭遇北都府守卫拦截,他还斩杀了几个守卫城门的士兵,这是明摆着要造反。邵永康仙游而去,胡承松便如同脱缰野马。在北都府内,除了邵永康,他的确谁都不放在眼中,又岂会臣服于年轻的邵安。南都府的兵马将北都城围得水泄不通,他山城一千军马要突围也必有一番血战。可这胡承松出城后却未遇到半点阻拦,凭此可见,他已经有意投降南都府。翌日一早,此事便传到邵安耳中,正为生父守灵的他没有心思去理会胡承松,他清楚此等背信弃义之人必成丧家之犬。
引领军马疾行三日,胡承松终于回到山城地界,只是他行至城门前时,城门却紧闭不开,立于城上象征着胡家的山形旗帜也被扯下。
“大胆,本王归来,为何城门紧闭?”胡承松扯着嗓子大喝。
城上驻守的士兵望着惊怒的胡承松却一言不发,胡承松再骂了几句,却依旧没人理会他。这时,城墙前终于走出两人,令胡承松大为瞠目,这二人便是“冷面快刀”司喻仁和北都府公主邵琼。
“大公主,为何你在城上,却不让老臣进城?”
“胡承松,”邵琼默而不语,反倒是司喻仁发起话来。“老子便是北龙寨大当家——司喻仁,早前火烧你王府的便是老子。你杀我兄弟,断我山寨粮道,今日我便叫你加倍奉还。你山城上下近万兵马全部改旗易帜跟了我司喻仁,我看在你是北都府旧臣的份儿上,放你一马,你这老儿快滚吧!”
胡承松气得胡子直翘,恨不得飞上城去活剥了司喻仁;不过,他终是忍住了这口气,焦急地望着邵琼,叫道:“公主,莫非你也要将北都府的势力,交给这群贼人么?”
“北都府?”邵琼冷哼一声,怒斥道。“胡承松,你本应该在北都城内勤王,缘何率军回到山城?”
“公主不知,本王原本确实在北都城内勤王,只是大王他......”胡承松突然故作悲哀,用手摸了摸脸颊,好似擦泪一般。“大王他魂归故里,北都城已无主心骨,老臣怕山城有失,这才奉命回城啊!”
“爹爹他......”邵琼听到邵永康驾崩的消息,当即叫了一声,接着眼前一片昏暗,便晕了过去。
司喻仁急忙扶住邵琼,随即便掐住了她的人中,总算是令其微弱的呼吸恢复如常,只是此事对其刺激太大,一时间难以平复。司喻仁见邵琼状态十分不好,便命人将其抬回卧房中休息。接着,他还是如鹰一般怒视着城下的胡承松。
“老儿,如今山城立起的是北都府邵家和我司家的旗帜,你若识相,便自己带着人马离去;否则,老子便带着人把你这一千人马也给收了,叫你彻底变成丧家之犬。”
“好好好,司家小儿,咱们山不转水转。”
胡承松虽然憋了一肚子气,但他此刻确实是人少势寡,若是强攻,等同于自寻死路。他是纵横疆场数十载的一方豪强,如今被一个后辈逼得焦头烂额,愤怒之情可想而知。不过,大势已去的胡承松还是调转马头,引领着身后这群山城兵将择路而去。这些士兵大多是山城人士,家眷老小都在山城城内,哪个也不情愿就这样离去。许多人在撤离时都不断地回头瞭望,一种不舍的神情悬于面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