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汝一愣,有些惶恐的拱手道:“儿臣.......儿臣只愿父皇身体安康,南唐国运昌盛。”
“信王倒是有心,只是今日乃是你的生辰,朕就赐你........”
李璟话音未落,外面便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众人闻声往外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金银丝鸾鸟朝凤的黄衣女子款款而来,步子极缓,发髻上的朱钗随着她的走动轻轻作响,饶是李璟都不由得怔了怔。
“大宁公主到!”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那名女子浅笑着走进大殿,对着首位的李璟轻轻福身,薄唇微启:“永仪参见父皇,母后。”
来人正是李璟的长公主李永仪,封号大宁,乃前贵妃杨氏所出,地位尊贵,仅次于钟皇后嫡出的永嘉公主李永姗。
只是平日里这位大宁公主都极其低调,不知为何今日会拖延到李璟已经来了信王府,她却始终未到。
虽然众人心中都有疑惑,可是能这么直接问出来的人,却只有永嘉公主李永姗了。
“大姐今日怎么来得如此晚?不知道父皇今日也会来五哥的寿宴吗?”李永姗平日里虽然与李永仪关系不错,可是今日这般重要的场合,李永仪抢了她的风头却是事实。
到底是皇家公主,脾气都算不得好,今日李永仪敢抢她的风头,明日李永仪很可能会抢了她的圣宠,毕竟......李璟现在的心情,似乎很好不是吗?
“五妹见谅,主要是今日永仪出宫的时候遇见了六弟,多聊了几句便来晚了。”李永仪话音刚落,众人便看见李从嘉缓步从李永仪的身后走出,一身青色五爪蟒服,玉冠轻束,面带温和的笑容。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李从嘉站在李永仪的身侧,拱手恭敬的给李璟行礼请安。
“从嘉,明知今日是你五哥的生辰,怎么还来得这么晚?”李璟还未开口,钟皇后倒是率先责怪了李从嘉。
李从嘉面带愧色,低头应道:“母后教训得是,是从嘉疏忽了。”
见此,李永仪抿唇一笑,在一旁附和道:“六弟向来醉心书籍,今日永仪出宫的时候带上了古时传下的一本孤本,六弟看了喜欢,所以才耽搁了一些时间,还望母后莫要责怪。”
此话一出,钟皇后的脸色微微一变,默不作声的瞥了李永仪一眼,那目光虽然平静,可是到底在深宫历练多年,李永仪嘴角的淡笑一僵,竟有些不知所措。
也许是当时的气氛有些紧张,所以李璟只好轻咳了一声,然后沉声道:“皇后,这也没耽误多少时间,今日是喜庆的日子,皇后就不要同这些子女计较了。”
“陛下说的是,本宫不是也没说什么吗?”钟皇后对着李璟轻轻一笑,声音低沉,没有半点顺从。
闻言,李璟眸子微微一眯,他与钟皇后是少年夫妻,虽然不是什么恩爱的典范,可这么些年下来,也得上是相敬如宾,李璟不知今日钟皇后是怎么了,居然会因为李从嘉和李永仪的迟来而置气?
“行了,从嘉,大宁,你们先入座吧。”李璟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挥手让李从嘉和李永仪入座。
李从嘉和李永仪互视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坐在了李璟的下首处。
见到眼前的气氛,一旁站得笔直的李从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明明是他李从汝的寿辰,凭什么风头都被李从嘉给抢去了?
“信王也坐下吧。”李璟轻轻瞥了李从汝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也许是心中烦扰,没有再提赏赐李从汝的事情。
李从汝心中虽有些不平,但是也明白自己不能主动向李璟提赏赐的事,只是如此一来,他对李从嘉的羡恨又升了一分。
李从汝落座之后,文武百官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纷纷朝李璟和李从汝道贺之后也坐了下来,都是在官场里见过风风雨雨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李从汝在李璟心中的地位不及李从嘉?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钟皇后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他们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好。
于是就信王府出现了一副这派诡异的场景,诺大的前院和大殿里坐满了宾客,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周围寂静无声,除了李璟所在的大殿能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大笑之外,前院的官员们都是低头自顾自的吃着饭。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身黑色玄衣的荣先生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棵青色柳树下,目光沉沉的盯着前院大殿里的宾客,在看到天边升起的一阵白烟时,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轻声对身旁站立的蒙面男子道:“动手。”
荣先生的声音落下,那蒙面男子连忙低头沉声应了一声是,然后以极其诡异的步伐离开了原地,四周带起了几片萧索的落叶,渐渐坠落在地.........
“杀戮,果然是让我心情变好的,最快的东西.........”荣先生随手捡起地上的一片枯叶,以掌力将其碾碎,然后松开,让其化为粉末,在空中消散。
萧染从信王府离开之后,本来想送回郑王府的,可是不巧的遇上了独自出行的李宣远,一身淡紫色四爪青蟒锦衫,配了一套月白色锦绣长裘,衬得李宣远那白净俊秀的脸庞,愈加精致。
萧染躲在暗处,看着李宣远那副小白脸的模样,连连摇头,真是难以想象,这金陵城最让人头痛的fēng_liú王爷,居然会是西北一带的南王夏书。
所谓南王夏书,其实就是西北一带,游牧部落尊崇的头领,在几年前,西北一带流寇贼匪盛行,导致平民部落的牛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