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身黑色锦衣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韩熙载的脸皮微微一抽。
“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算前朝元老将位置腾了出来,你也别想做些什么!!”韩熙载冷哼一声。
闻言,萧染不怒反笑,右手轻轻支撑着自己的下巴,淡淡道:“韩大人真以为,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本公子半点不知吗?”
“什么事??”韩熙载警惕的看着萧染。
萧染看着韩熙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双眼微微一眯,难得的换了个坐姿,轻声道:“前朝覆灭之时,本公子记得,皇宫里的古画珍玩,是韩大人处理的..........”
此话一出,韩熙载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萧染好整以暇的欣赏着韩熙载的恐慌。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天下之人,莫不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之辈,地位权势越高,对这些身外之物,倒是看得更加重要。
像韩熙载这种曾经位极人臣的人,有那个能力接触到别人接触不到的东西,自然会起不小的贪心了。
只是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欺君之罪,名利仕途,统统不复存在。
这些道理,萧染这个官场之外的人都明白,韩熙载自然更是明白的,所以,当萧染淡定自若的将这些事情说完之后,韩熙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无处安放一般的乱转,额头上渐渐浸出了细汗,萧染见了,笑容更深。
“韩大人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萧染轻轻勾唇,再次给韩熙载施压。
闻言,韩熙载浑身一抖,怔怔的看着萧染,末了微微摇头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叹气道:“你到底想我怎么做?”
看着韩熙载认命的闭上了双眼,萧染募地扯开了嘴角,不无威胁的说道:“本公子的要求,韩大人应该是早就明白的,半年之内,本公子希望韩大人将我的要求统统完成,我不想在南唐的朝堂中,看到前朝的人。若是韩大人没本事办到,那就莫怪本公子,翻脸不认人了。”
话音落下,萧染缓慢的站起了身子,走到韩熙载的身旁,轻飘飘的望了他一眼,然后用手按了按韩熙载的肩膀,轻声道:“韩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者,韩大人本来就不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对吗?”
听了萧染刻意放低的声音,韩熙载的脸色微微一变,刚想反驳些什么,萧染已经闪身飞出了自己的书房,只剩下书房右侧的木窗摇摇晃晃的摆动,时刻提醒着韩熙载,之前有人来过。
想着萧染那些难以实现的要求,韩熙载便顿觉头痛,两眼不由得有些发晕,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扶住了身旁的台柱。
当初,他真不应该心慈手软,留下这么个祸根,杨家的人,就该死得彻彻底底!!
这么想着,韩熙载的眼底划过一抹杀意,目光骇人的盯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
潘佑站在韩熙载的书房前,自然将萧染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这厢见萧染离开了,他才轻手轻脚的隐退了去。
这种事情,潘佑明白,若是自己知道了,韩熙载一定会杀了自己的。
只是,潘佑没想到,自己跟的,竟是这么个奸臣。
想到这里,潘佑的眼底划过一丝决绝,他不能留在韩府,别说韩熙载根本不会给自己安排去处,就是韩熙载现在反悔,潘佑也不愿再接受韩熙载的安排了。
读书之人,本应坦坦荡荡,虽然潘佑未将萧染的意思弄得明白彻底,可是他却知道,若不是韩熙载心中有鬼,他是不可能答应萧染的请求的。
想到这里,潘佑的脚步不由得觉着有些沉重,他从幽州原来求取名利,费尽心思的在词会上崭露头角,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好的门第。
潘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踏着缓慢的步子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潘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萧染远远的勾起了嘴角,潘佑站在门外他自然知道,可是他不说,韩熙载不明白,日后这潘佑,说不定可以为己所用呢.........
楚府,李从嘉送回了府,刚准备坐上马车回王府,远处便驶来了楚府的马车。
见此,李从嘉也不慌着离开,吩咐下人将自己的马车停在了楚府的马厩里,自己下了马车,站在楚府门口,一起等着楚渊的马车归来。
楚渊掀开车帘,挑眉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三个人,有些疑惑的跳下马车,轻声问道:“王爷?”
楚渊认真的行了个礼,然后再次问道:“王爷为何在此?”
闻言,李从嘉微微垂了垂眼帘,然后一边往府内走去,一边抿着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了楚渊。
楚渊听后,一脸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楚渊才轻声道:“我知道了,以后这种宴席,我会让歌儿少些去参加的。”
李从嘉点点头,无视愤怒的眼神,淡笑道:“楚兄心中明白儿不是金陵城中的人,那些贵族小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儿年幼,莫要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闻言,不止楚渊愣了愣,都不由得侧头望了李从嘉一眼,她一直以为李从嘉是不知道其中的弯道曲折,可如今看来听来,李从嘉是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从小生于宫廷,李从嘉或许早就习惯了这些小手段,不说明,是给那些人脸面,也是不想自己多想。
想到这里的眼睛微微一涩,虽然她一直有哥哥照顾和爱护,可是.........李从嘉总是外人,虽然她平日里也唤作从嘉哥哥,可是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