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大喜事,怪不得古人要把洞房花初叫做小登科,看你这样子,就是项目全都通过,都不会这么高兴吧。”
他跟了秦周几年,还没见他这么喜形于色过,看得李维宁忍不住感慨。
秦周稍稍敛了笑意,轻咳两声:“哪里哪里。”
昨天秦周走后,苏珏和陈宇斌聊起他和顾萋萋,李维宁这才知道两人的渊源,由衷为他高兴:“师兄,恭喜你抱得美人归,有情人终成眷属。”
秦周这次大方接受了他的祝福,看天色晚了,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拿出抽屉里放了几年的大信封:“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不清楚的给我打电话。”
李维宁点点头:“好。”
秦周见还看着自己,主动问道:“怎么了?”
李维宁指指他手上的信封:“放在这里,我帮你寄吧。”
秦周闻言,眼里笑意加深,他摇摇头:“谢谢,不用了,这是我要亲自交给本人的。”
里面是本毕业证,顾萋萋的。
他曾问过顾萋萋,半工半读那么辛苦,为什么没放弃学业。顾萋萋告诉他,因为她答应过她妈妈,要把毕业证拿给她看,让她知道她不是自己的拖累,自己不会做人生的逃兵。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很淡,就像在谈论菜市场的葱5毛一把,可秦周知道,那不以为然的背后是多少艰辛。那时他就想,无论如何,他都要帮她拿到毕业证。只是世事难料,最后毕业证下来了,领证的人却不见了。
她不仅做了人生的逃兵,也做了爱情的逃兵。
重逢之后,他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把毕业证给她,现在终于可以了。她开始正视自己的心,爱情这门课马上就要毕业了,可以发证了。
秦周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回到酒店,房间没人,看来是还没做好心理建设。
他放下信封,余光扫到某处时视线一滞,笑容僵在嘴角:那里本应有把伞。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底缓缓升起,他突然大步走到衣柜前,拉开门一看,里面孤零零一只箱,是他的,属于顾萋萋的那只行李箱不见了。
秦周跌坐床头,他怎么都想不到,在他求婚之后,顾萋萋又一次不告而别。他就是害怕会这样,所以才收走了她的身份证。
对了,身份证……
秦周猛然站起来,向门外跑去。顾萋萋的身份证在他手上,不可能离开c市,肯定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所以重新开了房间——也只有在这家酒店,她才不需要再出示身份证。
“抱歉,我们没有查到顾小姐的换房信息。”
前台泼了秦周一盆冷水,秦周还不死心:“她房都没退,不可能就走了,我要看监控。”
十分钟后,看着屏幕中顾萋萋推着箱子匆匆离开,秦周才不得不接受顾萋萋离开的现实。
可没有证件,她能去哪里?
秦周不会想到,此时的顾萋萋会在火车上。
暮色四禾,长长的火车像一条灵活的大虫,在轰隆声中,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把人们带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