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童指了指自己,“我?”
公孙靖点点头,“师侄可能没看出来,可我了解师兄,他本来就生性冷淡,自从阿琦走后更是将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可是这次他居然为了师侄又回来了,而且,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师兄,他对着你的时候,从未真的严厉过,他所有的笑,所有的怒,全部都对着你,就连悠思,他为了顾及你的感受也罚了。我想,或许师侄你就是那个可以解开师兄心结的人,就算不行,有你在他身边,他好像也无暇再去回忆那些伤心事了。”
公孙靖忽然严肃地看着殷童,道:“殷童,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今后如何,也不要弃师兄而去,好吗?师兄他,再也不能失去对他而言重要的人了。”
殷童忽然记起方才在玄武殿,顾君酌对公孙靖吐露心声时,那无助恐惧的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于是咬了咬唇,同样认真道:“师叔,我答应你,身为他的弟子,我殷童,绝不会离他而去!”
公孙靖这才松了口气,“有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殷童顿了顿,还是问道:“师叔,当年的事情,妖族,是不是也参与了……”
却见后者重重地点了点头,殷童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果然如此,难怪师傅对妖魔的仇恨都是一样的。
殷童想起顾君酌谈论妖魔时的样子,便觉浑身冰冷,看来她身为妖族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瞒着顾君酌了!
公孙靖见她这样,还以为是太害怕了,于是出言安慰道:“师侄莫怕,事情都过去了。不过当年的事,也并不是所有妖族都参加了,只有周边的一些宵小企图通过与魔族合作出人头地罢了。不过就算如此,师兄执念太深,还是对妖魔两族一起记了一笔。”
本来前半部分的话让殷童还算心存希望,可是全部听完,殷童也算是彻底放弃了。
公孙靖还让她去解开他的心结,呵,自己身为九尾狐族的后代,纵然自身无辜,但就凭这个身份,只怕自己就没什么资格待在他身边做什么了吧。
殷童脑海中闪过顾君酌对她的好,最终沉重地闭上双眼。
顾君酌……顾君酌……
不!自己决不能露出马脚,她现在只有他了,自己决不能失去他,决不能!……
眼见夜色降临,两人都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公孙靖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妻子的墓碑,良久,这才带着殷童一起离去。
而此时,国宗门,甘泉殿中。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殿门一打开,却是几个女弟子的落荒而逃。
房中,苏醒过后的悠思正披头散发站在床前,她那因刑罚而憔悴的身躯尚未恢复,但脸上的狠戾之色却并未消散。
满地都是破碎的瓷片,悠思赶走完所有前来伺候的人,最后无力地滑落在地,她掩面哭泣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来,然而眼中折射出的光芒,却如沾了毒的匕首,让人不寒而栗。
最终,她薄唇轻启,恶狠狠道:“殷!童!今日,我悠思因你至此,来日,我就要你十倍百倍奉还!咱们走着瞧吧,看谁笑到最后!”……
自从悠思被顾君酌关起了禁闭后,居然破天荒变得老实安分了起来,除了那一次刚刚苏醒时大闹一通之外,其余时间居然真的认认真真待在自己的甘泉殿中,不哭不闹的,但就是不允许其他弟子前来看望,除了公孙靖关心自己的女儿常常去之外,还有几个平日里伺候她的女弟子,其余人统统都被阻隔在外。
本来殷童还担心以她那个小女生的脾气,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把戏来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现在看这样也正合了她的心意,自己反而乐得清闲,不用担心公孙靖难办之类的问题了。
可是紧接着一个更让殷童担忧的问题就出现了。
明明九尾狐族里的长老一早就断定了殷童是个没什么用的废材,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在白启山上化作人形后,她反而日渐褪去原先灰不溜秋的皮毛,本来是尾巴末端那一点点的位置,而后每过一段时间就往上移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在下山前她的整条尾巴差不多就演变成一条纯白色的尾巴了,以前粗糙的毛发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说,还比以前更加光滑白皙了!
而后为了逃避顾君酌的追击,再加上跟着凌鹭去苍幽国混吃混喝了好几日,天天一副人样,哪有时间确认自己蜕变成什么样了?
可是自从来到这国宗门,这里人杰地灵不说,光是绕着整个门派的云雾就足够殷童这只狐狸钻空修炼了。
再加上之前山上顾君酌教给自己的法术,殷童在房里有时情不自禁就把自己的狐狸尾巴拿出来甩甩,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了这件事,当下悄悄变回真身定睛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却差点把她的三魂七魄都吓得没影了。
原来还只是整条尾巴,现在好了,四个爪子都开始变成深白色的皮毛,本来放在从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殷童可是天天都想着打破那些长老的谣言,身为九尾狐族的后代,哪能整天顶着个灰不溜秋的样子?可是自从遇到顾君酌,殷童时后悔得肠子都青了,顾君酌老早以为自己是兽族的,再加上当时毫无根基,确实是丑陋不堪,他便一直以为殷童是只普通的狐狸。
可是现在这样让她如何解释?
为了瞒住自己的身份,殷童除了日渐更加勤奋修炼以外,别说顾君酌了,连房门都很少出,深怕自己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