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柳年飞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和不悦,把写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翻过了一页,如同小学生认真听讲一样准备做笔记。本来想让王庆华和许悦分别介绍情况的杨远看着大家殷切的目光,不由心生感慨,但是很快便压抑住了情感,从许悦手中接过笔记本,开始说道。
“张队长,以后叫我老杨吧。不过作为一个老刑警,我也就说说我的看法。关于昨晚案情,我先暂时不做分析。昨夜现场搜寻、勘查工作我们虽然参与了,但是具体情况张队长、马队长你们了解的更多,我也不做赘述,我就讲讲今天上午走访过程中我和庆华、许悦的见闻。”杨远顿了顿,眼神对着王庆华一点,后者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上午摸排走访的过程中,我们在案发现场青坪路附近有一个铁匠铺,或者说是一个铁匠的小作坊。刚靠近的时候,我们便听到了节奏非常快的捶打声。相信同志们也知道,现在一些铁匠铺往往会购买一些电动的捶打设备、锻造设备用于辅助,纯人力锻打已经很少了,毕竟人力有限,比不过机械。”杨远仿佛在诉说一个故事,说话的技巧也颇引人继续倾听。
“但是我们进入作坊后,发现一个青年快速挥舞着手中的铁锤,在铁锭上不断锻打,每一下每一个节奏都是让人赏心悦目。让人更为惊讶的是,这个青年打铁师傅是一个盲人!他仅仅依靠自己的听力、自己对锻打的记忆、自身肌肉的记忆就能完成狂风骤雨般锻打铁锭!”杨远抛出的内容让在座的同事仿佛在听一本小说故事,故事的内容是如此的难以置信。
杨远没有继续说下去,对着身边许悦点头,示意让许悦来补充内容,也是给许悦一个舞台来展示自己、锻炼自己。这种给年轻人机会的习惯是杨远多年来养成的,也正因如此,刑警支队慢慢培养出了许多独当一面的人才,走出了很多业务骨干。
很快,清脆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许悦接过话题说道:“根据社区派出所李所长所述,铁匠铺的老板名叫王浩,男,现年24岁,青坪路社区居民。据说王某14岁那年父母双亡,后双目失明,孤苦无依,之后辍学在家谋生,是社区居委会长期以来关注和帮扶的对象,拒绝离开家进行盲人学习和康复。当年他父母案件具体情况我还没来得及查询相关案卷资料,详细情况不是很清楚。”许悦说道这里,停了停,看看刑警队里面是否有人能提供准确信息。
杨远虽然在城南分局工作了数十年,但是接手过的案件太多太杂,每件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所以也没能想起细节信息。其他人也纷纷摇头,要么是十年前还没来刑警支队,要么是年代久远已经记忆模糊。
这时王庆华敲了下门,快步走进会议室到自己原先位置上,手中拿着的是一把铁质的老式菜刀。许悦继续说道:“这把菜刀就是在王某家中购买获得的,我们经过观察,发现王某的菜刀货架上缺失了一把菜刀。据王某所言,该菜刀已被他早上回炉重铸。肖科长、赵姐,能否请你们等下去对比下,看看碎尸工具是否为菜刀类凶器。另外,从我所学专业知识来看,王某对于我们的出现与到来丝毫不觉有意外,面对我们的提问和咨询表现地非常冷静,不卑不吭,心理素质极其强大,根本看不出来他从初二开始便辍学10年后一直在家谋生。从他摆放整齐的货架不难看出他是一个非常注意细节、心思缜密的人。王某手臂力量非常强大,杨队也看过他所持铁锤,锤柄不长但锤头硕大,通体黝黑,怕是有不下二三十斤重。”说完,将菜刀递给了法医科的肖海后,便坐了下来。
案情进一步扑朔迷离,越来越多的可疑人物与线索纠缠在一起。柳年飞细细将笔记本上所记载的内容过了一遍,这才压住会议室中讨论的声音,说道:“看样子,这个王浩的情况倒是与肖科长、小赵所说凶手特征有所相似,不过也仅仅是相似而已。”说完还是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老师,问道:“老师,你的分析呢,下一步怎么做?”不得不说来刑警队的时间柳年飞姿态放得很低,这也是他短时间内赢得刑警队大部分人好感的因素之一。
杨远看着自己昔日的弟子,不由回想起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带着笨手笨脚的柳年飞四处办案的情景。十来年过去了,这份感情貌似还在,还没有被时间所侵蚀。
“柳队长……”杨远刚开口就被柳年飞打断,“老师,您还是叫我年飞,我都习惯好多年了。”
“好吧,年飞,既然大家愿意听我多说几句,我就说下我的感觉和分析。张队和马队那边所获知的线索十分重要,是从案件正面入手,我建议去市局技侦处寻求帮助,锁定小卡片上号码的大概位置,找到关键人或突破口。老肖则要继续把病理化验的结果尽早弄出来,目前死者死亡原因不明,也就不能从尸体上寻找线索,看看是否有我们所忽略的地方,胃容物和肝脏切片都要化验,是否有中毒、精神类药物的痕迹。至于王浩这里,庆华、许悦,我们的任务可能更重,这个王浩我感觉不简单,或许他是本案的关键人物之一,他或许知道些什么,也或许参与了些什么。但是我们没有线索,我们可能得放长线钓大鱼了。”
说到这里,许悦举手想要插话,杨远点了点头默许了。“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看下王浩父母10年前案件卷宗,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或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