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忙笑道:“六小姐,老七已经交待过了,去顾府的人这会已经在路上,你们只管安心住下,短了什么跟我说,不用客气。”
青莞这下倒有些对那蒋弘文刮目相看了。一个大男人心这般细,事事处处思虑到。
她心知肚明笑道:“劳烦大奶奶。”
朱氏离去,青芷一脸紧张道:“七爷,哪个七爷,莫非你见着了外男?”
青莞无可奈何的笑道:“二姐,这七爷是老祖宗最小的孙子,他人就在床跟儿前,你让我如何避讳。”
青芷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素手点上她的额头,道:“咱们出门做客,事事处处要守着规矩来。蒋家待咱们好,咱们更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青莞不愿意再听她说教,忙岔开了话道:“二姐,我那匣子里的东西,你若有看中的,尽管挑了去。”
“胡闹!”
青芷又板了脸:“这是老祖宗对你一份心意,你仔细给我收起来,不可乱送人。”
青莞心中一暖。
夫人将二姐教导的很好,虽是庶出,眼皮子一点不浅,比那两个整天攀比的,不知道好多少倍。
“什么,蒋家要留两个小姐住上七天?”华阳保养得当的脸塌了下来。
七天,什么事情都能发生。那疯子也就算了,二丫头绝不能与蒋家扯上关系,若不然岂不是坏了王府的打算。
凡是能让郡主动怒的事,周氏都不遗余力的要添上一把火。她笑眯眯道:“看来这蒋家的老祖宗对咱们家六丫头,是真心喜欢。”
管氏笑道:“也是六妹招人喜欢。”
“你懂什么?”
周氏眼睛一翻,冷笑道:“要是没有钱家的那点子余恩在,就是六小姐长成个天仙,老祖宗也不会瞧上一眼。”
管氏难得对着婆婆开个口,却被当众呵斥,脸色变了几变后,攒眉蹙额,心酸得说不出话来。
周氏尤不甘心,朝着郡主幽幽笑道:“弟妹啊,这六丫头有老祖宗护着,可就没有人敢欺负罗。”
你个愚妇,阴死阳活的说给谁听呢,一天不修理,骨头就痒了吧。
华阳心里骂了句,脸上却笑道:“自然是没有人敢欺负的。就怕六丫头说漏了嘴,又扯出他娘当年以前的嫁妆来,老祖宗心头火一起,翻出旧帐,也不知道谁会倒霉。”
周氏气得差点没把手指点华阳的脸上。
你这个娘们有完没完,十万两嫁妆两房已经平摊,还想怎么样。我就算吃进去了,这会子也吐干净了,简直不知道所谓。
她咬咬牙道:“要倒霉也不是我一个倒霉,我怕什么。真要翻出旧帐,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也落不得好。”
“够了!”
魏氏一拍桌子,两眼喷出怒火,“嫁妆这事,以后不必再提。六丫头能入老太君的眼,是她的福份。没事都散了吧。”华阳蹭的站起来,环视一圈,冷笑道:“太太不必动怒,既然这事已经翻出来了,就该好好说道说道。我华阳虽是个后母,却也知道做人的底线,钱氏留给六丫头的那点子东西,我华阳连跟针也没拿过,行
的正,坐得直,这脏水啊,泼不到我头上来。”
说罢,也不去看魏氏的脸色,鼻子里呼出两团冷气,扬长而去。
离得最近的周氏被喷的一头一脸的唾沫,又无可辩驳,气得跳脚道:“太太,你瞧瞧她,瞧瞧她这个德性……”
魏氏脸上平淡无波。五年来,她早已习惯了二媳妇的嚣张跋扈。
古话道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到她这里居然调了个,婆婆要看媳妇的脸色。
魏氏想着钱氏对她的好,站起来轻轻叹道:“不必理会她,随她去。”
周氏忙上前扶住了。
魏氏瞧了瞧她,冷声道:“二丫头虽然不是你亲身的,到底是你们这房的人。她已经十六了,也该相看起来。”
周氏心中酸涩,脸上笑道:“夫人说的是,媳妇会留意的。”
魏氏入了里屋,挥了挥手,示意周氏离去。
她疲惫的歪在坑上,目光有些复杂,幽幽道:“也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在那府里如何,老天保佑二丫头能入了老祖宗的眼。”
魏氏一只脚已经抬出了屋子,听了这话,身子一顿,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
我的个妈啊,这太太的心也太大了些吧。一个庶出的姑娘竟然敢嫁到蒋府,简直不知所谓。
慢慢的,周氏嘴角露出讥笑。婆婆刚入京,哪里知道这京里的天地,罢了罢了,让她自个折腾去吧。
管氏上前扶住自个的婆婆,恭敬道:“我送婆婆回院子。”
周氏冷冷的看着她,手拂了拂,道:“不必了,回去好好侍候爷们,教导好房里的那几个。”
“是!”管氏恭敬道。
晚膳,顾府两个姐妹凑在一个桌上吃饭。
用罢饭,两人略说了会话。青芷见天色已晚,怕蒋家的下人说闲话,扶着红衣的手,由丫鬟们领着回了院子。
青莞见她如此守规矩,只随她去。
只是去了一个,来了两个,她瞧着堂屋里一南一北端坐的两人,眼皮子跳了几跳,装着口渴的样子,用力的喝两口水。
来人正是蒋弘文和赵璟琰。
今日的赵璟琰穿了件淡粉色绣金流云纹袍袖,手里依旧拿着把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青莞从未见过一个男子穿淡粉色的衣袍,心里骂了句“骚包”,把目光偏了过去。
赵璟琰摇了几下扇子,也学着她的样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