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莞想了想,除了刘兆玉外,不会有其它的人。
只是他来做什么?
刘兆玉喝了一口茶,便起身打量花厅里的摆设,瞧了一会,见无甚特别之处,方又坐回。
须臾,就见青莞带着两个丫鬟入了花厅,刘兆玉迎上前,嘻皮笑脸道:“青莞,不请自来,你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倒是想赶。”
“啊?”刘兆玉一愣。
“怕你被拂了面子,在青府门口哭鼻子。”青莞坐下,接过春泥递来的茶。
刘兆玉哈哈一笑,朝青莞翘了翘大拇指,“有你的。”
青莞放下茶盅,“说罢,找我何事?是不是张太医让你来当说客。”
“聪明!”
刘兆玉刚要放下的大拇指又翘了起来,“竟你让猜着了。”
原来,青莞离开太医院不过几个时辰,皇后便将张华叫进宫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张华回来后,便把刘兆玉喊到身边,言外之意,把顾青莞哄回太医院。
“如此这般,我便来了。”
青莞抬眉笑道:“明着让你过来,暗地里,指不定怎么恨我呢,刘太医,你说他会不会扎个小人往我身上戳几针啊。”
“难说,以他的性子怕是会。”
刘兆玉对张华半分好感也无,若不是顾着家族长辈,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所以说,日后你还得小心些,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让他揪了错处,这只老狐狸,心胸就跟个娘们似的,载在他手上的人,不知多少。”
青莞心中一动,试探道:“曹太医也是吗?”
刘兆玉不想她突然有此一问,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青莞见他眼神闪烁,心知他说的并非实话,眸光一闪,道:“那你所说载在他手上的人,都有谁啊?”
刘兆玉深看青莞一眼,“顾青莞,你年岁还小,来太医院的时间不长,有些话,不该问。咱们都是在别人手底下讨饭吃的人,活命要紧。”
青莞笑道:“说得你好像多老似的,比着我,也不过是大了几岁。”
刘兆玉一摸脸,又恢复了原来的笑意,“这么说来,我还是很看轻的。”
“嗯,非常看轻,将将十六岁。”
两人一来一往,开起了玩笑,似乎谁也没有把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一盏茶毕,刘兆玉起身道:“得了,话儿我也传到了,茶也品过了,该走了。”
青莞也起身道:“看在刘太医如此辛苦的份上,五日自省,改为三日,如何?”
刘兆玉会心一笑,“看来,我在顾女医跟儿前,还是有几分薄脸的。不错,不错。”
青莞玩笑道:“谁让刘太医的脸,长得这么年轻呢。”
“哈哈哈……有意思。”
刘兆玉一脚跨出门槛,身子却回过来,“顾青莞,不防君子,防小人。大周朝的太医院,称得上君子的,只有你外祖父和曹老。”
青莞身子一颤,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别送了,我认得路。”
刘兆玉背着身,朝她挥挥手。
青莞嘴角微沁,对着门口的月娘道:“子昂回府,让他来见我。”
未时三刻,英国公府的马车停在角门,众丫鬟婆子围着上前,把夫人和小姐扶下来,簇拥着往里走。
殷立峰落在最后,见小忠朝他挤了挤眼睛,脚步一拐,离开众人的视线。
小忠上前低语,殷立峰神色似有震动。
“瞧得可清楚?”
“回世子爷,一清二楚。从苏府后门入,一个时辰后出来。三爷亲自把人送上车,然后两人便分开了。”
殷立峰深呼吸,“有没有打听下,叶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听说是浑身都有毛病。”
“知道了,此事不可伸张。”
殷立峰转身便走,将走几步,又停住,俊朗的面庞一半隐于树下,一半照着阳光,瞧着有些阴晴不定。
烧饼摊的一面之缘后,不知为何,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始终萦绕在眼前,挥之不去。
心神有些不受控制,总想着再见上一面,然而理智却告诉他,这个女子已经心有所属,若是君子,当远离才行。
可惜,他从来不是什么君子。
殷立峰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备马。”
“世子爷刚回来,夫人,小姐还等着世子爷……”
“废什么话,跟夫人说,我去贤王府看看大姐。”
“是。”
贤王府,王妃殷秋灵正在盘算府中用度,见兄弟来,喜不自禁迎出去。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殷立峰朝长姐行了礼,笑道:“许久不曾见过姐姐了,过来瞧瞧。”
殷秋灵抚着他的手,左右端详,见他脸色红润,方才问起了家中的事。
殷立峰挑了些喜事,一一道来。
殷秋灵听罢,含笑命人去请王爷过来作陪,偏偏不巧的很,贤王出门应酬去了。
她想了想,便命丫鬟把酒菜置到了自个的房里,姐弟二人一边用饭,一边说些体己话。
殷立峰心里存了事,话不像从前那样多,脸色有些闷闷的。
殷秋灵对这个么弟极为喜欢,从前在闺中时,就常常亲自教些诗词歌赋,故对他的言神举止一清一楚。
“弟弟可遇到了什么难事?”
殷立峰摇摇头,又喝了几杯酒,方道:“长姐,你可还记得钱子奇。”
殷秋灵听得心头呯呯直跳,呵道:“你可是喝糊涂了,竟然提起她!”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