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赵华阳心跳如擂,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朱氏,道:“这话,我也正想问呢。大奶奶,不是我自夸,我这个女儿,虽然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却十分的温顺听话,她招谁惹谁了,竟然摊上这种事
儿,真是苦命啊。”
赵华阳拿起帕子,装腔作势的拭着泪,“她要有人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跟她亲生的娘交待啊。”
贼喊捉贼,朱氏心中恨恨,真想一个大嘴巴抽上去。
她心下一动,指着叶青,叶紫两姐妹道:“这两位是老祖宗赏给六小姐的,会些拳脚功夫,以后跟在六小姐身边,郡主放心,有这两个丫头在,看那些个下作小人还敢不敢猖狂。”
叶青上前一步,昂首挺胸道:“大奶奶放心,那起子黑了心肝的歹人若敢再打小姐的主意,我们姐妹俩便是拼了性命,让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一出,赵华阳脸黑如炭,脸上隐有怒容,却发作不得。顾二爷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得面红耳赤。
夫妻俩略坐了会,连个宴席都没吃,便匆匆离去。
回府。
赵华阳朝顾二爷鼻孔呼出两口寒气,径直去了女儿院里。她如今的心思,全不在这个男人身上,女儿的终身大事才是头等要事。
母女俩约摸在房里半盏茶的时间,便要了马车往老庆王府去。
顾二爷硬着头皮往父亲书房回话,挑了些好听的,哄着父亲开心。
出了书房门,有下人来回话,顾二爷一听赵华阳出府了,喜出望外,当下甩袖去了恕姨娘的房里厮混。
反正坏事不是他做的,他担忧个什么劲。
就在顾二爷骑在恕姨娘身上,哼嗤哼嗤,挥汗如雨的时候,蒋弘文被人逼着,带了一车的贺礼,入了平阳长公主府。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他便从公主府出来,直奔寿王府。
五天后,金府门口来了个寿王府的长史官,装模作样的拿着本册子,点名道姓的要找胡勇等人。
盛方带着兄弟们二十人,在花厅见了这位长史官。
长史官拖着长长的调子,说了一通忠孝报国的话,随即便拿出了兵部的公文,胡勇等二十人,于半月后出发,往西北大军报道。
盛方拿着手中的一纸公文,目光若有所思,竟然被妹妹料准了,寿王爷到底是出手了。
长史官刚从金府出来,青莞这边就得了消息,她惊得手中的医书滑落下来,嘴角的笑意缓缓流出,这局棋,她总算是赌赢了。
她算了算日子,决定在蒋府再养十日,便回顾府,这样也好为哥哥他们饯行。
一想到盛方要走,青莞扬起的嘴角沁了下来,目光一点点暗淡。她轻声道:“叶青,传给讯给陈平,让他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
“是,小姐。”
日子转眼就到了四月底,天气渐渐转热,青莞卧床养病已近一个月。
在钱福的精心照料下,青莞的旧伤已大有起色,能如常人走动,胸痛胸闷一日好似一日。
此时宫中传出消息,被世人笑称游侠儿的肃王远游归来,皇帝感念兄弟情怀,要在琼台水殿设宴。
此次设宴,不光是为肃王接风洗尘,同时宴请的还有新中进士及朝庭栋梁。因此动静颇大。
蒋府因为出了新科状元。蒋家三位老爷及状元郎都在宴请的行列。
青莞得到消息后,心中一动,穿戴妥当后,扶着银针的手,往老祖宗房里去。
老祖宗正与三个儿媳妇,朱氏说话,见青莞进来,眼前一亮,笑意浮上脸庞。
这孩子在蒋府养伤一月,虽然足不出户,然每日派身边的丫鬟给她和三位夫人晨昏定省,无一日缀,便是冲着这份规矩,就十分让人疼。
青莞上前一一行礼,末了坐在老祖宗的身边,习惯性的伸出了手。
半晌,她皱眉道:“这几日夜里定是咳嗽了,喉咙里有痰。”
老祖宗笑道:“原是咳嗽了几声。”
张氏一惊,忙道:“老祖宗身子不好,怎的也不说?”
“不过是咳嗽了几声,当不得什么大事。”
青莞笑笑,“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日子久了,便生了虚火,虚炎一生,便夜不能寐,久而久之,则气虚血亏,面色萎黄,神倦脉虚。”
老祖宗一听竟这么厉害,吓得脸都变了。
“别怕,吃几天药便好了。”
“又要吃药?”
青莞见她一脸的苦相,哄道:“这药一点不苦,还带着甘甜。是用蛇胆汗,川贝母,枇杷叶,桔梗,水半夏,薄荷脑加了蔗糖,蜂蜜熬制成桨,一日三勺即可。”
青莞转过身对着朱氏笑道:“劳夫人派人去庆丰堂取药。”
边上有丫鬟插话道:“奴婢立刻派人去取。”
张氏上前笑道:“这孩子光顾着给老祖宗请脉了,自个的身子可曾好了?”
青莞笑道:“正要与夫人说呢,身子好得七七八八了,这一趟是给老祖宗与三位夫人请辞的。”
这话一出,蒋府众人心里轻轻叹气,这么快要走了,这日后看病就不方便了。
原来青莞在蒋府养病,府里凡有个头痛脑热的,也不用拿贴子请了太医来,只需抬一抬腿,直接往后院去,几盏药一吃,几针下去,药到病除,极为方便。
众人心道得怂恿着老祖宗把人早些娶回来,了不得先不圆房。
老祖宗心知留不得,遂笑道:“那就收拾收拾,挑个好日子回去吧。大奶奶,这一趟你亲自去送,场面摆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