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莞微笑,“你把银子分成两份,一份给伯父伯母留着防身,一份托人送到那头,有了银子,两个孩子也能少受些罪。别推辞,这是做妹妹的一点心意。”
“青莞,我的好妹妹。”陆芷雨泣不成声。
定国公府里门庭冷落,只有出项,没有进项,这些年多亏了史家暗中贴补着。
史磊做为女婿,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极不容易。可要用银子的地方实在是多,她没脸开这个口,只能狠狠心的眼不见为净。远在杭州时,日子一忙也就算了;可入了京亲眼见到那府的景象后,她的心又揪成了一团。原本想厚着脸皮向男人开口,可看到他忙得脚不沾地,一碰枕头就呼呼大睡,又实在不忍心开口,只能生生忍着
。
青莞见她泪如雨下,觉得胸口更疼了,道:“别哭了,以后有什么难事直管向我开口,别总放在心里,白白熬坏了身子,不值当。”
陆芷雨一怔,旋即擦了眼泪,定定的看着她,哽咽道:“青莞,你和你表姐,真的很像。”
青莞心中一紧,“哪里像?”
陆芷雨深吸一口气,“一样的心肠软,一样的仗义。只不过她软在外面,而你,软在内里。”
青莞浅笑望向那皎皎明白拂过的窗棂——窗棂之上,几绿灯婆娑树影,前世的面容浮在上头,冰冷的目光直刺着她的眸心。
“二姐,我只对你一个人心软。”
陆芷雨双止莹然,久久不曾说出话来。
书房里,史磊一通算盘打下来,把数字眷抄在纸上,递给一旁的蒋弘文。
蒋弘文拿过一瞧,惊道:“这一日,竟有这么多。”
史磊点头道:“这只是京中一处的钱庄,三十二加起来,数量更大。”
蒋弘文连连叹道:“怪不得……怪不得。”
史磊唇边挂着淡笑,“我再在京中呆三日,把这里头的事情理顺了,三日后便往各分铺走动,顺便联系当地权贵世家,京中的铺子交给你。凡事你拿不定主意的,去问病着的那个。”
蒋弘文叹息一口气,“来人,把这个送去寿王府。”
黑衣人破门而入,接过蒋弘文递来的纸,悄然而去。
“走吧磊爷,去瞧瞧病着的那个。”
史磊眉睫一动,道:“七爷请。”
“七爷,老祖宗请您过去一趟。”丫鬟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蒋弘文与史磊对视一眼,无可奈何道:“我去去就来。来人,带磊爷往六小姐院里去。”
蒋弘文一进老祖宗的院子,就见大嫂朱氏正翘首以盼,他朝她挤了挤眼睛,道:“今日辛苦大嫂。”
“老七,今儿一天你跑哪里去了,我……”
“大嫂,等我见过老祖宗再帮你解惑。”
蒋弘文从她身边走过,转身进了内屋,不曾想屋里还有母亲张氏。
回头再看,朱氏也跟了进来,他一见这个场面,心道多亏了亭林让阿离把真相告诉他,若不然今儿不好应付过去。
不等众人开口,直截了当道:“据亭林所查,事情是赵华阳做的,目的是想让吴雁玲嫁到咱们府里,所以才会设计坏了六小姐的名声。”
张氏听得心惊肉跳。这女人也太狠了些,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朱氏松出一口气,早知道如此,今儿在顾府就应该把话说得更重些。
老祖宗微胖的脸上淡淡冷笑,“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女人简直不知所谓,竟然还想把人嫁进蒋府,作梦。都去吧。”
朱氏不解道:“老七,郡主怎的就看中了咱们府里?”
蒋弘文不欲多说,“此事牵扯颇多,亭林交待过,不可多说,也不可外传,他自有用意。大嫂,你就别问了。”
“都听见了?”
张氏起身,替老祖宗掖了掖锦被,道:“都听见了,老祖宗好生歇着,儿媳妇告退。”
朱氏朝蒋弘文递了个眼神,扶着张氏出门。
蒋弘文等人离开,大大咧咧往床上一坐,伸手环住老太太的腰,道:“老祖宗,孙儿今儿累死了。”
老祖宗心疼的抚着他的额头,道:“成大事者,自然是累的。亭林那孩子独木难支,你可得在边上好好帮衬着。”
蒋弘文心道,他哪里是独木难支,后头病着的那个不晓得有多聪明,有她帮衬着,一个抵他两个。
“后院有客人来了?”
蒋弘文昂起头,“老祖宗的耳报还是那么灵,是定国公嫁到史家的二女儿,曾与钱家大小姐是手帕之交,暗中对六小姐颇为照拂。前些日子刚进京,听到六小姐出了事儿,就急急的跑过来了。”
老祖宗闭目想了想,道:“原来是这丫头。陆府几个姑娘中,就数她的命最好。能想着照拂旧人,该这丫头有好报。”
蒋弘文一听这话,想着那死去的人儿,心痛如裂,把头埋了下去,久久不语。
老祖宗拍拍他的背,道:“人各有命啊,女人啊,还是傻人有傻福。去吧,好好招呼着,老祖宗年岁大了,也没精力应付小的一辈,不必过来磕头了。”
“嗯!”蒋弘文闷闷的应了一声。
张氏走到院门口,顿下脚步,“那孩子怪可怜的,咱们去看看她吧。”
朱氏想着老七的交待,道:“明儿再去吧,这会迟了,她又病着。”
“明儿从库房里选些个补药,千万不可委屈了那孩子。”
朱氏笑道:“定是要去看的。夜深了,我送夫人回房。”
张氏脚步未动,道:“外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