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里阵阵的恶臭,让青莞胃中泛酸,她装着害怕的样子一个翻身,人已背过身去,蜷缩成一团。
刀疤男清楚的看到她手上的麻绳已将她勒出了血痕,心中一软,很随意的将麻绳解开。
“也不怕你逃掉,这方圆百里,都是我的地盘。”
青莞只是瑟瑟发抖,从头至尾没有一句言语。
“老大,二爷回来了,正在四处找您呢。”
“小美人,老子去去就来,你别急啊。”
门重重关上,青莞慢慢从床上坐起来,脸上没有惊慌。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些粉末在两只手腕上,用指腹抹了抹。
然后走到窗户前,用口水划破窗户指,透过小孔往外看。因为是晚上,她只能看到百米外的树丛里人影绰绰。
青莞退回床边,将身上每一处藏身毒药的地方,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遍,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床上,养精蓄锐。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不过是个弱女子,这一路上的颠簸和恐惧,早已让她心力憔悴。
屋里的光线愈来愈暗,月光投了进来,清清淡淡,就像水一样的淌了半屋,可她的亲人再也瞧不见这月光的颜色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在这里,带着一身的伤痕,努力着,算计着,挣扎着,思念着……
她现在还不能死,不敢死,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放弃希望。
月色下的延古寺,如同一个苍老的妇人,只是垂着脸低头念着佛珠。
华阳插着腰站在门口,涕泪均下道:“顾松涛,这趟要不因为大奶奶腹泻,怎么会把六丫头弄丢。你这会倒来怨怪我……你凭什么来怨怪我,凭什么?”
顾松涛青着脸,胸口上下起伏,低声呵斥道,“少说两句,先把人找到要紧。”
周氏躺在床上,拖着个病体,一边哼哼,一边愤怒的拍着炕沿,偏偏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把两个眼睛睁得滴溜圆。
管氏怕她气出个好歹来,忙不迭的替她顺着气。
下人摒气凝息,一个个低垂着脑袋,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庭院的另一角,蒋弘文背手立于花阴下,仰视着天上一轮明月,身形说不出的孤单。
吴雁玲藏在暗处看了许久,目光中深深浅浅的都是情谊。她忍不住走上前,柔声道:“七爷别急,六妹吉人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
蒋弘文转过身。月色下,女子白晳的脸庞藏着一抹担忧,浓的似乎化都化不开。
他目光淡然,脸若寒星,凉薄的唇线微微抿起,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染上了冰霜。
吴雁玲怦然心动,含羞的垂下了眼眸,自己这样伤心,他多半会出言安慰几句吧。
吴雁玲垂首等了半晌,也未曾等到男子的声音,不由慢慢抬起了头,却见面前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她抽出一口冷气,脸色的娇羞之色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
蒋宏文,我吴雁玲这辈子看中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等着。
小径上,一匹快马疾驰而来,蒋弘文翻身下马,大步走来,不等站稳,已开口说话。
“亭林,怎么样了?”
赵璟琰目光幽深,“被另外一拨人截去了,我去宫中搬救兵,估计快到了,顾家那头怎样?”
蒋弘文一脸鄙夷,冷笑道:“已经吵作一团,两房人相互推诿,恨不能打起来。”
赵璟琰嘴唇轻轻一动,道:“你觉得此事是谁动的手?”
蒋弘文星眸一颤,思忖了许久,才道:“难说啊,不过我担心一件事。”
“何事?”
“会不会与钱家有关?”
赵璟琰心中微紧。顾六的身份特殊,和钱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他暗下在查着钱家的案子,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史磊微微恭身,“王爷,若是钱家,只需一刀毙命,何必如何复杂。”
赵璟琰脸上一松,目光赞许的看了看史磊,正要说什么,忽然他耳朵一动。
“来了。”
话音刚落,一声嘶鸣之声响彻山林,中年男子跃下马车,走到寿王跟前。抱拳道:“回王爷,禁卫军统领张云龙带五千精兵,协助王爷剿匪。”
来人身材颀长挺拔,浓眉大眼,神态间有着一种轩昂磊落之态,赵璟琰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烦杂。
张云龙乃禁卫军统领,手握二万重兵,镇守皇城,此人骁勇善战且忠心耿耿,从不结交任何权臣,只唯皇帝是从,是皇父最最信任的人之一。
六年前太子逼宫谋反,盛清大将军接太子密诏,自边军中率两万轻骑星夜兼程,倍行赶赴京畿支援。
张云龙临危不乱,联合原五军营统领老肃王,神机营统领赵震诱敌深入,于百里外用六万人缴杀了两万边军,亲斩盛清头颅挂于城墙。皇帝于夜宴上曾当众豪言,云龙在,皇城安。
正所谓杀鸡启用牛刀,今夜父皇派他前来,很显然是大材小用。
赵璟琰长身微挺,开门见山道:“张统领,你看该如何攻山。”言语淡淡,带着几分疏离。
张云龙恭敬道:“请王爷示下。”
赵璟琰冷冷一笑,很不客气道:“本王爷若有本事,何苦劳你出马。别他娘的废话了,动手吧。”
张云龙半分怒气也没有,仍是恭敬道:“是,王爷。先容我带亲兵查看一下地形。”
赵璟琰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
门重重被踢开。
刀疤男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