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殊的酒兴正浓,“那时,你想当演员,我吃惊坏了。”那时他怕,她成明星后不认识他了。

“我想当演员,是因为听说演员可以挣很多钱。这样,我就能让妈妈过上好日子。17岁,我太年轻了,认为有了美貌,就跟有了法器似的,无往而不利,我还觉得,美貌是我唯一的资源。现在想来,有些天真可笑了。”不愿意回忆从前的江鱼飞走进了过往的自己。

“不可笑,嘲笑你的人才可笑。”温殊喝下一杯酒,脸颊有些绯红,从皮包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烟圈飘散,眼圈幽暗。

“你怎么不问,‘我可以抽烟吗?’”江鱼飞看着他夹烟的手擎着头,他眼睛不眨地望着她。

“有一段时间,我看见你抽烟特别凶,好像是‘校园新星’比赛之后。”虽然她掩藏的很好,但是他很早就发现了。

江鱼飞笑得坦然,“年轻嘛,强说愁苦,认为只有自己人生不好。17岁出道,虽小有名气,但没有成功,答应给妈妈的衣食无忧,也没有兑现,一次一次接演的蹩脚的角色,让我的人生更加蹩脚。你懂,不抽烟何以解忧?”

江鱼飞一杯酒下肚,没有醉意,只是想念妈妈了。

“我妈一直不同意我当演员,但是她又不想打击我,有一次邻居跟我妈吵架,说:‘你女儿是个三流演员,靠卖肉挣钱……’因为这句话,我妈跑屋里拿菜刀,跟邻居拼命。

我妈哭着给我说,我不求富贵,咱做个普通人,不好吗,每天规律的生活,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胖就胖,没人看不起咱。

我没听她的,直到她死的那天,都没看到我出头之日。这些年,我离成功很远,尽管我努力努力,忍了再忍,还是很远,跟他一样远,高不可攀。”喝着说着,怪伤感,跟吃忆苦饭一样,满嘴渣。

她赶紧转移话题,问:“温殊,留学期间,就没有女朋友?”

问题转得有些硬,温殊还是如实回答:“交往过几个,但是总忘不了那个麻烦精,就回来了。”

“你真是一个痴心的人,可惜爱错了对象。”江鱼知道麻烦精是谁。

温殊掐灭烟头,“爱没有爱错,只有我知道。”

江鱼飞闷头喝酒,不知如何接话,拿起手机看了眼朋友圈,笑了,“你还记得高中同学胖丫吗?她曾经很喜欢你。现在人家可是大美女一枚。来,我给你看。”她拿着手机,让温殊看胖丫更新的照片。

“我回国之后,参加了一次同学会,见过她。”温殊说。

“她向你表白了?”江鱼飞八卦问。

“嗯,我向她要你的联系方式。”温殊是一个实在的孩子。

“你太伤人了。胖丫曾经发微信给我,说她有些恨你,你喝了一杯酒,抱着她的腿,跪求我的联系方式。她说,要就要吧,就喝了一杯,站起来就吐了她满头满脸,她被同学嘲笑了好几年。”江鱼飞想起胖丫说话的语气,笑到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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