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刘毅住在行营之中,其他有资格随行的朝中高官,也一样住在行营里。
因为守陵是皇家祭祀活动,入夜后皇帝若不主动召见随行的大臣,大臣非紧急要事不得打扰皇帝。
而且,刘毅宣布用晚餐之后,负责后勤的人员,又开始陆陆续续为其他大臣送去了晚餐。
以至于,从刘毅吃饭结束到停电,再到发生地震之前,这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并没有任何一名大臣前来求见他。
何况,当地震发生的时候,人们出于本能,都会选择出帐逃命。
仅有太尉皇甫忠、丞相高敏、御史大夫魏言、吏部尚书兼辅政大臣杨坚,以及其他几位尚书,连忙丢下碗筷,匆匆领着亲随,赶往天子大帐,以尽为臣者的忠心。
行营的范围虽然大,可重臣们的帐篷距离天子大帐却不远,在正常情况下,大多数人距离刘毅的大帐只有两三分钟的脚程,少数远一点的也不过五六分钟的脚程而已。
然而,当地震发生时,行营之中混乱一片,鸡飞狗跳,从旁边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伤了不少人,并使得道路非常难走。
那时供电系统又出了问题,照明时好时坏。
以至于皇甫忠等重臣在亲随的掩护下,踩着摇晃的大地,冒着滚石,步路蹒跚,万分艰难,喘喘不安地赶到天子帐外时,由虞世基统领的执金吾,早已将天子大帐围的水泄不通。
此时,帐内的战斗早已结束,受伤的皇甫盼盼已被刘毅派人送去医务组医治,就连刘毅与盛三招、钱无心打斗的痕迹,都被虞世基刚才带来的执金吾们清理的一干二净。
至于帐外之前被盛三招打得半死不活的众禁卫与来、鱼两人,以及帐内被刘毅打残的钱无心、投降的盛三招,自然是该送去医治的送去了医务组医治,该秘密关押起来的被秘密送去了皇宫废弃的诏狱。
当然,为了防止盛三招杀人逃跑,以及钱无心再次暴起伤人,刘毅命人穿了盛三招的琵琶骨,打断了钱无心的四肢,可谓是残忍至极。
就在刚才,目睹这一切的皇甫盼盼,却十分的解恨,并不觉得刘毅残忍。
众臣进入大帐后,见刘毅安然无恙,终于落下了悬着的心,无不松了一口气。
只是空气中残留的刺鼻消毒水气味,让他们当中的几个人打起了喷嚏。
皇甫忠连忙上前一步,面向刘毅,率先跪下,高呼道:“老臣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与皇甫忠同行的大臣们也都跟着跪倒一片,学着老太尉高呼了一声。
“众卿冒着滚石,不顾地震的危险,赶来看朕,何罪之有?都快起来!”
刘毅上前亲手扶起皇甫忠,然后环视众臣,示意大家都起来,见杨坚也在场,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接着,他扭头看了一眼仍紧绷神经的虞世基,吩咐道:“派人去搬些椅子来。”
虞世基明白刘毅打算留众臣坐一会,迅速扫了一眼面前的众臣,估算了一下人数,接着躬身退了出去。
随后,刘毅站在原地,负手而立,气定神闲的与高敏、魏言、杨坚等大臣聊了几句。
皇甫忠见刘毅神色如常,镇定万分,心中大定,觉得刚才的停电与地震可能只是意外,幕后黑手并没有发动对刘毅的暗杀。
然而,当意识到皇甫盼盼并不在大帐之中的时候,他立马把目光落在了刘毅的双手与双脚上。
只见刘毅的双手手背上青红一片,双脚上的白色布靴也变得邹巴巴的,甚至右脚的靴子上还带着一片暗红色的血迹,明显经历了一番剧烈而危险的搏杀后,留下的战斗痕迹。
于是,皇甫忠推测出刚才一定有刺客潜入,只是刘毅出于某种考虑,没有说出来罢了。
他现在到不担心皇甫盼盼的安危,以他对刘毅的了解,假若皇甫盼盼身受重伤的话,刘毅恐怕很难做到如此的冷静。
几分钟后,当一个个椅子被执金吾搬进来的时候,大地停止晃动,完全恢复了平静,地震终于彻底宣告结束。
“你去传朕口谕,打电话让科研署赶快派人过来,务必查清此次地震的缘由与详细情况!”
刘毅对前来复命的虞世基再次下达了一个任务。
“喏!”虞世基领命而去。
“诸位都坐罢!”
刘毅抬手示意众臣就座,接着走到了专属于他的御案后面,转身坐下。
“张相,你是工部尚书,所以等会你安排工部的随行官员,把行营里外的乱石都清理一下,确保道路畅通。”
刘毅刚一坐下,就开始给众臣布置工作。
张金贵连忙起身,抱拳行礼道:“臣领命!”
“陛下,臣统领路部,主管道路交通,清理乱石,路部义不容辞,请陛下准许路部随行官员前去帮忙!”
路部尚书章鹤龄起身禀求道。
刘毅颔首点头道:“准!”
而后,他看向孙淳,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孙尚书,明日的祭拜仪式照常继续。”
谁也不能保证明天还会不会地震,万一明天正在举行祭奠仪式的时候发生了地震,负责主持祭奠仪式的礼官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而孙淳身为礼部尚书,届时就会犯下用人失察之过,搞不好会被革职。
所以,面对刘毅的安排,孙淳心中十分纠结,想拒绝,但碍于皇帝的面子,又不敢开口。
于是,他只好用求助的眼神,朝身边的杨坚看了过去。
杨坚何等人物,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