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神武元年,四月初十。
雨过天晴。
孟夏的太阳早早升起,扫清了长安城上空的阴霾,放出万道霞光,照亮天地。
根据汉圣祖定下的规矩,朝廷五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
即每月初五、十五、二十五举行小朝议,初十、二十、三十举行大朝议。
若当月没有三十日,则在最后一日举行大朝议,朝议的地点皆在皇极殿偏殿宣室之中举行。
伴随着三声钟响,早在走廊等待的百官,在两名通政小黄门的监视下,一个个脱履解剑,依次步入宣室之中。
“吉时到!陛下临朝!”
随着大朝议礼官的一声高呼,身穿黑色朝服,戴通天冠的刘毅登上了皇帝宝座。
就在天子升座同时,众臣耳边响起了一阵庄严肃穆的钟鼓礼乐之声。
“趋!”礼官喊道。
众朝臣闻声后皆两手下垂合拢,低着头小跑至皇帝面前。
“拜!”礼官又喊道。
众朝臣连忙下跪叩首共同高呼道:“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年,大汉万年!”
“众卿免礼!”刘毅依着礼节高声回应道。
礼官再次喊道:“落座!”
众臣闻言后,皆舞蹈而退,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即便是已经迈入了工业文明,各城市早就普及电灯电话的汉帝国,依然保持着许多华夏的古礼,就比如刚才众臣朝拜天子的礼仪。
在这个连女人也能当家做户主,全民尚武,人人有着铮铮铁骨的大汉朝是不存在三跪九叩的!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礼官扯着嗓子喊道。
刘毅面前的大厅之中,众臣分坐两边,左文右武。
“陛下,臣军情总长迥,有事启奏!”军情总署长尉迟迥应声起身出列,双手执着笏板,恭声禀道。
“准奏!”刘毅道。
尉迟迥先对着台上的皇帝鞠了一躬,然后朗声道:“启奏陛下,军情署今日凌晨收到雪西左区军部电报,北疆五位反叛的封君皆已在昨日自封为侯,分别建立侯国,元宏自称魏侯,文洋自称周侯,安震自称齐侯,林木兰自称梁侯。”
言及于此,他急忙回头向旁边保持跪坐姿态的太尉皇甫忠瞄了一眼,得到对方点头示意后,他才接着往下说。
“最可恨是江氏贼首用‘日、月、空’三字合在一起,自创一字曰‘曌’,取日月当空照之意,并以此字作为她的名和她的侯国之号。”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寂静,寂静的吓人!
宣室之中的空气,仿佛在尉迟迥最后一个字音消失时,瞬间凝固!
今日大朝议,第一件事就如此劲爆,真是让不知情的人感到非常的意外!
“啪!”
寂静的大厅之中,忽然响起了一道沉闷的响声。
有人悄悄侧目,偷偷寻着声音来源望去,发现是天子宝座上的刘毅制造了那道声音。
此时的刘毅脸色铁青,右手死死压着御案,而御案也被他刚才一掌拍的摇摇晃晃。
“来人,把这个御案给朕换了!”
刘毅深深呼出一口气,暂压胸中怒火,收回了右手。
在内务署的安排下,很快就有两名身高七尺,体型偏胖的中年女侍从,架着一张新的御案从侧门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新的御案,刘毅缓缓说道:“从正道四十六年的文元反叛,演变成今日的五侯自立,雪西殿左区的二十万大军,怕是烂透了。朕觉得,这北疆西部之事,就像刚才那案几,非得把它砸烂了,才能换新的上来。”
帅阁七帅当中,除了首帅太尉皇甫忠与副帅军械总长李炳之外,其余五人皆老脸一红,被刘毅这番言辞说的哑口无言。
“朕看,北疆(雪洲)封君叛乱之事,必须要召开专题会议,制定出行之有效的方案,不能再任由这等破事发展下去了!”
刘毅说着说着又来了气。
想当初,汉帝国用了整整二十七年的时间,累计投入八千万名劳动力,累死了四百万奴隶和一百多万的国人,才修成了贯通雪洲东西,长达一万八千五百九十六里的史诗级大铁路。
从那时开始,雪洲通过铁路与神洲紧密相连,牢牢绑在了一起,雪洲的经济开始腾飞,人口数量开始出现爆炸式增长,并在七十多年后突破了一个亿!
没有汉帝国不费余力的持续投入,北疆(雪洲)怎么可能有如今的繁华?
所以在刘毅看来,那些造反的人都是没良心不道德的小人!
“陛下圣明!”尉迟迥行了一礼,随后躬身退下。
“陛下,臣兵部尚书又斌,有事启奏!”兵部尚书黎又斌起身出列,双手执笏,恭声道。
“准奏!”
“启禀陛下,樱南郡郡武备昨夜来电向兵部汇报,有灾民不满当地官府安置,心怀怨恨,聚众数千,私造火器,杀官造反。臣遵照兵部处事条例,已准许樱南郡郡武备打开郡武库武装当地乡勇,带兵镇压反贼。今早郡武备来电汇报,反贼愿意投降,但有一个条件,请求朝廷派巡检组前去调查赈灾官员贪赃枉法之事,还当地百姓一个公道!”
黎又斌言罢,站在原地,等待刘毅回复。
十日前樱南郡(扶桑岛南部)发生地震,刘毅知道这件事,但他没想到当地官府竟不能好好安置灾民,反而逼得老百姓造反!
“这个大汉朝的国势正在走下坡路啊!”
刘毅在心中无奈的感叹一声,然后扭头向群臣之中的杨坚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