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微亮,御船上的各方人员已经开始动了起来,这片河道实据已经得到,今日圣上要去起驾去另一处巡视,故而大家自是早早起来。
顾修文昨日本就心绪难安,故而今日早早起床,去用了些早膳,回来后,顾博雅方起,收拾好后又去了议事厅,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商议一下。
待从议事厅出来,正要回舱内收拾行装,却发现一行人从不远处走来,为首一人却是熟人,正是曹寅,喜的顾博雅喊道:“姐夫。”
曹寅显然也看到小舅子一行人,他刚完成任务去面圣,圣上特地准他歇息片刻,故而和两人一起回到住处,看着周围摆设点点头,倒是不那么简陋,笑道:“博雅、修文,可真是巧了,我刚回来就遇到你们了。”
“是啊,姐夫,最近是不是公务繁忙,倒是很少看到你?”顾博雅问道。
“是啊,之前倒是担心你们首次伴天子之侧,有什么顾及不到的地方,不过幸好你二人一起也是有个照应,我也是放下些心,对了,我听说纳兰他们回来了,那顾元、二狗应是也回来了吧,他们在哪里?”
曹寅自从知晓顾元的身份后,心内也是担心的很,本想这人就安生的待在自己府上之后回乡即可,谁知却被圣上记住了,如今他想起来都觉得不安,毕竟这事情很容易查到的,他自幼被教导要忠于皇上,故而对于隐瞒顾元身份这件事他心内惶恐的很。
顾修文一听,眼睛就亮了,刚想说些什么,只听门外一阵敲门声,他打开门一看,正是李二狗,后面那个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眼睛中微带暖意,可不就是自家阿浣吗?
快速奔过去,看着阿浣,想上前却不敢再近前,想说话又唯恐人多嘴杂,心内五味杂陈,又无端多了一阵委屈,这人离自己这几日,可是有想过自己。
沈浣自小带他,自是了解这孩子的脾性,故而上前一步说道:“阿文,我回来了,你可还好?”
“我自是好的,只是阿浣辛苦了,可有受伤?。”说完,眼睛上下看着沈浣,可是瘦了,可是受伤了,若非场合不对,他定是把人拉过去检视一二。
“没有,放心吧。”沈浣笑着说道,又上前见过曹寅、顾博话的地方,看过沈浣精神不错,就放下心来,又和李二狗寒暄一番。
曹寅看着叫顾元的少年,心内微微别扭,他知道皇上国事繁忙,并未想过派人仔细的调查他,毕竟他的兄弟顾修文可是中了举人,不过若是此事过了就算了,可是明显看富格和景星的意思对这少年欣赏有加,必定是想栽培一二,他们可都是圣上跟前的人,多是满州上三旗子弟,即使是普通大内侍卫也是八旗子弟,就连自己因母亲之故做了御前侍卫,可是自己本就是汉军八旗。
一个汉人少年顶了天,或可成为一名普通侍卫,那也要身家格外清白,故而虽然那顾元脾性、身手合了贵人的眼缘,又有救了四贝勒的功劳,虽然被人有意提拔,但是关键是这不是个普通少年,他甚至不能算的上少年,随着越多的人赏识顾元,曹寅就越是心惊,那毕竟是自家儿子的救命恩人,他必是要保这人无恙的。
曹寅的心思众人无从得知,顾博雅等人久别从逢自是开心的很,几人好生说了不少话,因曹寅事务繁忙,故而先行回去,几人送过他之后继续叙旧。
正说的开心,只听得一阵喧哗传来,探出脑袋一看,竟是御船要开了,只见偌大的桅杆升起,周围都是身穿黄马褂手握兵器的大内侍卫,又有那身强体壮的船工齐心呐喊,不久整船待发,气势骇人。
李二狗、沈浣第一次见识这种阵仗,心内也是有些震撼,默默看着前方,眼睛亮晶晶的,看的顾博雅和顾修文有些好笑,又想到自己初次看此场景,也是有些激动,倒是能够理解一二。
之后,船上的日子倒是并未再有什么起伏,过了几天的新鲜,也是让人觉得并未有什么好奇的,沈浣待在船上也不大想出去,她毕竟不是正经的侍卫,故而有空就宅在舱内,而李二狗也知道此处不比别处,天子的御船岂是可以擅自走动的,故而多数时候去找顾博雅、顾修文,并不去别处。
沈浣和李二狗住的地方并未和纳兰富格那些侍卫在一处,富格给两人找的地方是单独的两间房,虽说有些小,倒也方便,他们离和顾博雅、顾修文这些人近些,而侍卫倒是距离康熙的船舱近些,寻常时候顾修文要去查探水势,陪他们的时候不多,倒是有次见了四贝勒和十三阿哥。
四贝勒胤禛一如既往的严肃的很,他身边的十三阿哥是个阳光俊朗的少年人,笑起来格外有亲和感,待看到两人与自家四哥和自己见礼后方道:“早就听十四弟提起过你们,听说身手很是不错,想我十四弟服过谁,可见是有真功夫的,不知道在下能否见识一下?”果然是十四阿哥的兄弟,见面就来比试。
沈浣倒是不想,这里是御船,她本就觉得不自由,哪里还愿意陪人在这胡闹,胤禛显然更加稳重些,回头轻声对自家兄弟说:“胡闹,也不看这是哪里,非要惊扰皇阿玛是不?”
说完,又转头问沈浣和李二狗道:“你们可还习惯,这几日有些忙,倒是并未来得及去见你们,若是缺什么,只管来找苏培盛,他定会帮你们的。”
李二狗恭敬的回道:“多谢四贝勒,草民等一切还好。”
四贝勒点点头,看着顾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