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赖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列,他是正蓝旗莽古尔泰部下的分得拨什库,这次随旗主入关,参加过好几场战事,凭着砍下的首级,从拨什库升赏为分得拨什库,也算是出人头地了。现在大规模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明军所有的野战部队都被后金军歼灭或者打散,大明的军民们只敢龟缩在城里,紧闭城门,靠着高大坚固的城墙保命,虽然这些城池最终也大多会被后金军攻破,但至少他们还能苟延残喘一时。
没有了野战部队的保护,城池之外的大明百姓,只能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任由后金兵掳掠,毫无反抗的能力。大的村庄、屯堡已经掳掠一空了,惊恐的人们纷纷逃往偏僻的地方,给后金兵的掳掠带来了一些搜索的难度。乌赖这次带队出来打猎,转了几天,只收获了千余名俘人,当然,都是壮男、壮妇和比较大的孩童,这些人将会被带到建州充作奴隶。至于老人则是没有用处的,自然都是一刀砍了,不算在收获之列的。
乌赖用腿夹了夹坐下的战马,那马吃力,撒开蹄子向前快走了几步。一阵凉爽的风吹到脸上,让乌赖感到莫名的舒畅。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将他绑在马背上,让他训练驭马的能力。想起了才几岁的他搬着比自己身体还高的长梢角弓,用尽全身的力气练习开弓。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加旗丁考试,小小年纪就拉开了十力的弓,拿到了步甲身份,吃上了军晌。这些年来他一直作战勇猛,阵前屡有斩获,但是天聪汗(皇太极)压制正蓝旗,他在拨什库上待了好几年,一直升不上去。这次天聪汗带领八旗入关作战,首次突破长城攻入大明内地,升赏自然也就宽厚一些。
除了升赏之外,乌赖自己私人的掳掠收获也不小。此刻,他马背上的行囊里就揣着这次掠来的几十两银子,还有一些珠宝首饰。虽说按军中的规定,掳掠的财物要上交,由上官和旗主们来分配,但对于这些拿命拼抢来的银子,个人私底里捞一点,上官们又能说什么呢,还不是挣一只眼闭一只眼。乌赖作为这次打猎行动的领队,对下面的人也是如此的。
除了财帛之外,这次掳掠抓获的妇女也不少,其中还有几个姿色出众的。作为带队的长官,乌赖自然不能像那些步甲、马甲们一样,在野地里脱了裤子就干。但是那几个漂亮的女子,他心里都有数,别人也不敢乱动。等回了营挑几个送给上官,剩下的就该自己享用了。想到这里,乌赖不禁心旷神怡,莫名地感到一阵精神。
但是眼前看到的一幕打断了他的思绪。
乌赖看到,一辆铁甲车出现在远处的田野上,快速地向着自己的方向冲过来。
这是什么车?怎么车前并没有骡马拖拉?怎么能跑的这么快?
乌赖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猛地拉住了坐骑的缰绳。
杨铭开着悍马从田野里冲上官道,直向对面的庞大队伍冲去,越来越近。杨铭看到,队伍停下了,队伍的中后部不能适应前队的突然停止,出现一阵骚动。有俘人试图从队伍里出来,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引来了后金游骑的一阵喝骂和鞭笞。
继续开车向前冲,直到离队伍不到200步(明代一步约15米,200步是300米左右)距离时,杨铭停下了车。
“你坐好了,不要出来。”杨铭冲旁边的王成笑笑,背着步枪下了车,上前几步,叉着双腿站在悍马车的前面。
hk416步枪的有效射程是600米,在300至400米距离能最大限度的保持射击精度。而后金兵使用的弓箭,通常只在70米距离才有杀伤力。杨铭选择在300米距离停车,就是出于这些考虑。
杨铭随身还带有一把格洛克19手枪,最新的第五代枪型,在久负盛名的第四代枪型的基础上,击针保险的形状进行了大幅改进,由圆柱形改为斜坡形,让击发更加干脆、光滑和柔顺。手枪的握把底部两侧向外稍稍凸起,在弹匣仓口部形成一个喇叭状,加上内侧加工的斜坡,可以让插入弹匣的动作更加快速方便。握把上取消了倍受诟病的手指槽,使枪身更贴合手型。格洛克手枪并不是军队配发的制式手枪,这只手枪是杨铭自己购买的,这在部队里很常见,甚至有些人连步枪都使用自己私人购买的枪型。
杨铭在部队里的射击等级是专家(ex),这是三个级别中的最高级别,在神射手(er)之上(三个等级中最次的一个级别是射手an,大约是三击二中的水平)。考到神射手工资就有加薪,这也是士兵们苦练射击技术的目的之一。
乌赖远远地看着铁甲车前面站着的汉子,心中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入关以来,乌赖看到过各种各样的汉人。从衣衫褴缕的乞丐,到麻布短衣的农夫,青袍方巾的文人,全身铁甲的兵士,甚至蟒袍玉带的达官显贵。但是他还从未见过铁甲车前这汉子的装束——黄绿色块迷离斑驳的衣服,感觉像是沙漠荒野向丛林地带过渡的颜色(美军ocp复合迷彩,驻阿富汗部队率先装备)。戴着奇怪的头盔,肩后似乎背着一枝短铳。他的靴子也同样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款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感觉格外的轻盈和坚固。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武人。
“你们两个,过去看看。”乌赖对左右吩咐道:“最好抓活的。”
杨铭看到对面的队伍里,两名后金兵骑着马冲了出来。马蹄铿铿,道路上的泥土灰尘随着马蹄声扬了起来。
杨铭将右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