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八,布谷鸟的叫声中,北京城迎来了新的一天。
天不亮,从江南运来的马车在南洋银行员工的驾驭下,去往北京城各个显贵家门口,准备接他们前往京师大营的教军场。
几十里路,骑马太辛苦,坐轿又太慢,李亭的马车将展示出独有的优势,又快又舒服。
按照李亭的说法,这时候,既要飞天震撼北京城,也要趁机给南洋银行,南洋商行,南洋车行打出一个天大的广告来。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如不好好利用,简直对不起自己。
当然车辆有限,只有有钱的才是他们的服务目标,朝廷官员除了内阁的大老,也就六部尚书享有此项服务。至于其他的穷官,压根不在服务之列。
重点客户集中在王爷驸马太师国舅等皇亲国戚,公侯伯爵等真正的显贵,他们也许没什么职权,但是整个京城的财富几乎集中在他们手里。像定国公英国公多少代的家室积累,随便拿点出来,也有百十万以上的银子,这才是李亭南洋银行未来的vip客户。
骆养性坐在李亭的马车上,沿着大路,朝着教军场而去。
骄阳似火,洒落在道路中间,只有快速奔跑,才有凉风迎面而来。
可是,李亭的车速不快,似乎随时等候后面的车一般,凡是有车过来,他必然停车跟车上的权贵打一声招呼。
京师大营的都督襄城伯,李亭甚至跟他谈了有十几分钟,专门介绍马车运粮的好处。
襄城伯很是动心,被李亭说的非要试一把,在他的马车上,又装了5麻袋的土,才肯让南洋银行之人驾车而去。
他说,能不能拉粮食,一试便知。
襄城伯走了,骆养性却是越走他是越担心,越走他是越害怕。
李亭似乎压根就不担心今日之飞天之事,一路行来,他见各位都是问人家这车好不好,车上是否舒服,跑的可够快吗?
天啊,飞天之事才是大事,你怎么跟忘了似的?
现在已经不是仅仅是你李亭的事,因为骆养性跟崇祯密报之后,这事将骆养性还有兵部全部都牵扯进来。
飞天失败怎么办?
李亭轻松的说道,不是还有兵部尚书陈新甲吗?让他去做替罪羊,就说是兵部的原因,这飞天器具出了问题。
李亭这个说法,让骆养性哭笑不得,他还没当官,就学会推卸责任。
正当骆养性为李亭担心不已之际,陈新甲的马车也赶到了。
陈新甲见到李亭,简直都要哭出来,明明是李亭跟那些清流的事情,现在又把他卷进了漩涡里。
当他见到李亭心不在焉的状态,真正感受到害怕,李亭……你难道真的跟我有仇吗?
在两人抱怨声中,刚过辰时,他们站立在马车上,远远地就看见教军场中间已经搭起高台,四周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
……
教军场外,一处树林内。
都察院与翰林院的清流们正在这里聚齐。
他们不是权贵,没有马车接送,他们不能骑马,也养不起轿夫,只有天不亮就起床,从京城一路狂奔来到这里。
魏藻德冲着左都御史一拱手十分客气道:“大人,你来安排吧。”
左都御史一笑道:“都是你的主意,你就直接说吧,反正我们都是清流,虽不是大官,可是我们还是能说话的。”
魏藻德点点头,恭敬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魏藻德冲着眼前一堆人抱拳拱手道:“诸位!我们都是读书人,一向反对鬼力乱神之说。我和李亭之争,正是为此事。
那李亭如今没了办法,狗急跳墙,他倒想出一个新办法。他让人跟陛下说,他此次飞天,乃是为做一件军国重器。实在是想借用皇帝之名,借用兵部之威,来翻转此局面。”
说着话,魏藻德冷哼一声,一脸的得意之色又带着些不屑的神情。
“李亭可以说一武夫,也可以说是一商人,可是无论商人,还是武夫,要跟我们读书人作对,不是找死吗?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魏藻德哈哈大笑起来,对面站立的御史们还有翰林们也同样畅怀大笑起来。
“我说飞天,他就敢答应飞天,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人蠢到这个程度,也就无药可医了。”
说着话,他向旁边一堆枯树那里一指道:
“为了彻底除掉李亭这个隐患,我已经决定,我们就以除掉国妖之名,今日就将李亭烧死在教军场!”
众人皆是一惊,看向魏藻德,只见他眼中闪出狠厉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说着话,他缓缓朝树林外看了看,不时过去的马车让他一阵心烦,他最后又说道
“不光是李亭,最后我们再一起上书朝廷,要求此次跟李亭走的很近的锦衣卫还有兵部,我们都要弹劾他们。
敢跟我们作对,我就不让他们有好下场!别管他是谁!”
“是……”
……
前往教军场的马车中,有一辆马车上,坐着一个特殊的客人,史可法。
他是李亭特邀前来此处的,由史可模陪同着前来。史可模等人已经回来一些时日,最近李亭的马车来之后,一直被骆养性安排去研究马车的应用。
史可法心里很是抑郁,他心中不愿意李亭跟京城里的清流斗起来。
李亭在他心中,一直就是一个人才,自从张国维来信之后,李亭的事迹,更是让他欢喜的不得了。他没想到,他去年遇到的那个年轻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