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中,只见或大或小的身影不断在四周跳跃窜动,陈宇的黑棘枪虽然灵动异常,却也很难在这种环境中准确地捕捉到野兽的行动轨迹。
“嗤”的一声,一只“穿山甲虫”贴着地面横冲而来,直至临到脚前时,方被陈宇发觉。可惜,黑棘枪虽迅速回防,挡住了穿山甲虫的这次扑击,陈宇身后却被不知何时掩身上来的“黑背铁豹”一爪抓开了几条血痕。
“静下心来,静下心来……”在这种孤立无援地境地,陈宇更需要冷静。不断对自己默念着静下心来,陈宇终于渐渐进入新的“势”的境界。
周围的一切声音似乎都安静了下来,稀里哗啦的雨声,隐约的野兽喘息声像是在慢慢地离他远去。听觉已经不重要了,闭上眼睛,陈宇打开了全身的毛孔,用心去感觉空气的流动,雨势的变化。从这些细微渺小的枝节中,他把握到了野兽飞跃而起的那一瞬间。
“破!”
黑棘枪像一条暗夜幽灵,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完美地轨迹,“噗”的一声,准确地刺中了一头跃至半空的“三眼魔狼”。紧接着,各种悍不畏死的野兽像是活得不耐烦了一样,争先空地向陈宇的黑棘枪尖撞去,爆起一蓬蓬凄惨血雨,瞬间便又被融入雨水之中,放佛一切未曾发生过般。
用“撞”还不能形容野兽们的疯狂。陈宇的黑棘枪就像是约好了,等在它们前进的路上。这样默契的死去,若不是过于血腥,在这样的雨夜反而是异常浪漫的场景。
“是我!”
突然,一句熟悉的声音传来,陈宇的黑棘枪一颤,堪堪停在了杨万里的鼻尖处。
“队辅?你还没走?”陈宇意外地问道。他本以为杨万里早该趁着他吸引众兽目光的时候,顺势溜走才对。
“废话,我也知道这个队辅是没这么好当的。再说,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把风头都抢光了。”杨万里抹了一把半是泥水,半是鲜血的脸,振振有词道。
“嘿嘿,不过跟着我,好像永远都不会碰上什么好事。怎么样,有没有后悔?”陈宇这时竟然还能笑出声来。
“后悔?别傻了,这种东西对我不适用。而且,傲行他们也绝不会后悔的,这段路要走就要一起走到终点,谁也别掉队。”杨万里一把抓住陈宇的肩膀,大声叫嚷着。
“好!队辅,现在绝望还为时尚早,跟我来!”陈宇和杨万里就这样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在这瓢泼大雨中一步一个坑地向着山顶摸索而去……
“敢胖子,你在哪儿啊?”
山顶处,方玉竹一鞭抽飞最后一头“蛇尾狮”后,望着空无一人的周身,不由仰天长吼。
“别叫了,我在这儿呢。”
不远处一方巨大的圆石背后,突然传来一把微弱的声音,若不是方玉竹离得近,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你个混蛋,躲在这里作甚?”方玉柱一把抓住石敢当的肩膀,不停摇晃道。
“慢着点,慢着点,我背后有伤……”石敢当半是呻吟半是哀求地低声道,把方玉竹的心又吊到了嗓子眼。
“你可千万别挂了,不然回头我没法儿跟陈宇交待。”方玉柱一边手忙脚乱地处理着石敢当的伤口,一边胡乱说道。
“你这张臭嘴里就喷不出什么好话来,没办法跟陈宇交待,你觉得你就对得起死去的我吗?”石敢当越说越是上火,身后伤口处嘶的一声竟又给挣裂开了。
“哎哟我地娘!”
就在距离惨嚎的石敢当十几丈远的地方,李傲行和程依依正背靠着背,盯着面前的几头“青光兽”,凝神戒备。
他们二人一路杀来,早已体力透支,此时只不过是仗着余威,在吓唬对面的野兽罢了。
“小猴子,接下来就交给你吧,我是真的没力气了。”程依依低声说道。
“你就不能别叫我小猴子么?我分明要比你大好几个月。”李傲行都这会儿了还在纠结这个。
“哈哈,那行,我叫你猴哥怎么样?”程依依考虑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道。
“我觉得你是不是该严肃点儿?现在不是请客吃饭,聊天打屁,现在是搏命啊我的大小姐!”李傲行差点要抓狂了。
“严肃点儿就能打过它们么?”程依依还是不依不挠道。
“至少死的时候不会让人发现你还在傻笑。”李傲行争辩道。
“被人发现一脸严肃郁闷地死去,对你来说会比较舒服点吗?”程依依不屑地撇嘴道。
“……”就在李傲行濒临暴走边缘时,远处突然传来一把振奋人心的声音。
“小猴子,你们在哪儿啊?”陈宇扯着嗓子一边走一边喊,身旁的杨万里却是提心吊胆,生怕他把好不容易驱散的兽群又给招回来。
“宇儿哥,这儿那!”李傲行立马也扯着嗓子回应道。稍后,似乎感觉还不够急切,未能反应出情况的危急性,又给加了一句:“赶快来救命啊!”
陈宇在哗哗的雨声中,总算是听到了最后的救命二字,连忙飞身而上,冲入到围困李傲行和程依依的战团之中,与青光**上了火。
“继续往山上走,大雨将咱们的气味都冲跑了,它们不一定能追上来。”陈宇一边打,一边急切地说道。
“敢当他们呢?”李傲行扶着程依依,突然开口问道。
“顾不了这么多了,你们先走,我和陈宇会继续找他们的。”杨万里也知道此刻耽误不得,不由催促二人道。
“别找了,我们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