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美人一曲舞毕,来到御座前行礼,皇上温和的笑着,唤人赏赐了许多绸缎布匹,郭美人谢恩之后,就不走了,留在皇上的身边给皇上执酒壶。下面又有舞,是郑才人,也真是巧了,连着两人表演,都是秀芳宫的人,想必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卯足了劲互相防着对方,而又想探对方的底。
前段时间郭美人和郑才人这么安静、默默无闻,想来也是因为排练这歌舞,无暇他顾。与她们同住一宫的方婕妤看着郭美人在皇上身侧献媚,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烂了。
她与郭美人、郑才人同住一宫,不可能不知道她们两人的动作,无奈自己没有任何才艺,要在这宫宴上表现,只会丢丑,是争不了宠的。这时候看郭美人不光是展现了自己的舞艺,又这样缠在皇上身边献媚,真是恨得吃了她的心都有。
皇上这会儿可能是有些喝多了,比刚开始更加放开了,郭美人斟着酒,皇上就去摸她小手,又时不时拉到怀里调笑两句。周宝林也恨得眼中要滴血,但刚被皇上遣回坐位上,也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这么看着。
不过皇上就算是有些醉了,还是记着时不时的也与皇后说两句话,甚至亲自给皇后夹了个点心,以示帝后和谐。
就在德妃终于看不下去,打算要起来说两句话的时候,下面却忽然传来了几声干呕声,众人看去却见是萧御女。只见她干呕了几声,忽然就吐了出来,万幸是旁边的宫人已经捧来了漱盂,才没弄得满地狼藉。
皇后见了,正要说什么,就见王采女这会儿也呕上了,不像萧御女把方才吃的都吐了出来,但也呕了好几声,一直到宫女将萧御女的漱盂捧走,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两人赶忙跪地请罪,皇上没有开口,只听皇后温声道:「萧御女和王采女可是身子不适?快请太医来看看吧!」
萧御女谢了恩,王采女却道:「回娘娘的话,臣妾是这几天天气干燥,嗓子偶有不适,实在没有什么事的,并不用看太医。」
皇后听了也没什么表示,只挥了挥手让她起来。
很快的太医就来了,给萧御女诊脉,片刻之后,伏地道喜:「恭喜皇上!贵人主子是有孕了!」
皇上一听,龙颜大悦,喊着叫人重赏萧御女,皇后娘娘也招来宫人赏了太医,一时众人忙忙乱乱,倒把同样呕吐的王采女给忘了。
还是德妃轻咳了一声,说道:「方才王采女也干呕了,莫不是也有了吧!也请太医看看吧!」
皇后听了这话,也看像王采女,王采女忙回道:「娘娘,我这是老毛病了,一到冬季就这样,喝点薄荷菊花红枣茶就好,并不用劳烦太医。」
皇后听了不置可否,挥了挥手让太医退下,赵顺儿就听旁边周宝林又恨恨的道:「这是想瞒过头三月吧!当谁不知道呢!以为这样就混得过去?」
除了德妃与周宝林最为嫉恨外,再来就属郭美人和郑才人最愤恨了,郭美人本来今天一展才艺,正勾得皇上跟她黏糊,哪知道突然杀出一个萧御女,皇上这会儿眼里只有萧御女那肚子了,早把她忘一边儿了!像她这样一年到头见不到皇上的,一年皇上也来不了她宫里两次,好容易有这个机会,全给搅和没了!郑才人更是倒霉,真正的才艺还没献出来呢!表演到一半就被人给打断了!
赵顺儿也是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她年纪还小,之前没想到这些,此时一想才发现,皇上今年已二十八,转眼就要三十了,膝下竟无一子半女,着实令人奇怪。
再看看皇上此时欣喜若狂,萧御女含羞带喜的样子,看着果然不可能是没碰过的,果然全宫里皇上独独没有碰自己吗?
被这样一打岔,宴席就早早的散了,皇上叮嘱了萧御女要好好保重身子,过两日再去看她,然后还是跟着皇后娘娘回了坤宁宫。
每逢大节日,皇上也是一定要与皇后一同过夜的,就是今天出了这样的喜事也不例外。
赵顺儿也回了熹平宫侧殿,秦嬷嬷迎了上来,赵顺儿打发彩菊和秋霜回去休息后,就对秦嬷嬷说起了今晚的事。
「嬷嬷,皇上成婚多年,到现在竟然膝下也没有一子半女吗?」
秦嬷嬷听了叹了口气,道:「唉!这么多年了,后宫嫔妃们也不是没有怀过身孕的,就是一个也没生下来。」
赵顺儿吃惊道:「怎么回事?」
「唉!早几年方婕妤和邓美人都是怀过身子的,但都没能生下来,方婕妤与邓美人不甚得宠,能有这样高的位份还是因为曾怀过身子。
唉!这宫里就是这样,这怀不怀的上是一大坎,生不生的下来又是一大坎,就是生下来了,也要看是不是皇子,真生了皇子养不养得活又是另说,皇子养大了,真正难的啊!还在后面!皇子们都大了,那才是真正的腥风血雨啊!人家都说多子多孙多福气,老奴看啊!在这天家,可真是不好说。」
秦嬷嬷说着又叹了气,脸上的神色似乎是在回想着过往的时候,赵顺儿知道,先帝爷在的时候,为了储位,诸位皇子是争得厉害,当时宫外都能感受到那紧张可怕的气氛,虽是那时候她还没出生,但偶尔从老一辈人口中漏出来的一些话,就足够叫人胆寒,这也是她自进宫后一直谨言慎行、规矩本份的根本原因。秦嬷嬷在宫里待了一辈子,亲身经历过当时宫中的腥风血雨,其中艰险恐怖可想而知,莫怪秦嬷嬷一向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