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怀仁习惯性掏出扇子，“你之前是怎么练的？”
凌从袖子里掏出弯刀，“这种刀法叫‘笑里藏刀’，刀称‘笑藏刀’，内功和兵刃需要专门配合。三哥，我说不清楚，要不你帮我看看秘籍？”
“不用不用。”沐怀仁和聂阳天还真是师出同门，对别人的秘技都避犹不及，“你慢慢说，听不懂了我再问你。”
“这套刀法由一位云姓前辈所创，最高为九重。听说练到第九重时，一刀掷出，刀随心动，指哪打哪。”
“这就有点玄妙了。”沐怀仁想了想，“可有人练到第九重？”
凌摇摇头，“听说只有这位云姓前辈练到了最高。我义父练到第七重，弯刀飞出可以凌空转折四到五下。他说如果是第九重，随心而动可能有点儿夸张，但转个下应无问题。”
“那你练到第几重了？”
“我之前练到第三重，御刀时需要拴一条链子，内力通过链子控制转弯。杀屠伟那次，他把我链子踢坏了，我当时觉得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了，拼一把吧，结果竟然突破第三重，到了第四重。”
“那不是很好吗？”
“可是那一战之后，我又落回第三重，而且怎么也提升不上来了。”
沐怀仁微眯着眼睛，扇子在指间旋转，“对战屠伟时，你脑中想的是什么？”
“报仇，替信义庄的兄弟们报仇。还有就是，不能让他伤害幽宁和幽安。”
“怕吗？”
“没功夫怕，而且钱六叔跟我说了屠伟武功的破绽，所以倒不是毫无胜算的以死相拼。”
“你义父有给你什么建议吗？”
“三哥你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件事。我和一一都是十岁开始练这套刀法的，也就是说，一一比我晚练了三年。可我从苗疆出来之时，她不仅追上了我，还眼见着要练到第四重了。我当时问义父，为何一一练的这么快，而我在第三重却停了差不多五年？”凌回忆着义父当时的回答，“他说，因为我俩性格不同，不过我停留这么久也未必是坏事，厚积才能薄发。”
沐怀仁闭起眼睛，如老僧入定。凌在旁边看着，也不禁跟着屏息凝神。
过了有一会儿，沐怀仁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本来我以为，你是在生死一线间激发了潜能，现在看来，完全不是。”
“那是什么？”
沐怀仁一点一点展开扇子，“你的突破更像是当时某种情绪造成的。”
“情绪？”
“内功心法里有提到和情绪、心境相关的东西吗？”
凌细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我能给你的建议是，好好回忆与屠伟一战时的心态，把每一种情绪都想明白。再练的时候，先模拟全部情绪，再一种一种剔除掉，直到找到最关键那一种。”
“三哥，我听不懂。”凌脸上现出了绝望。
“这没什么难的，就跟案情推演一样。”
“哪里一样了？推演是动脑的，练功是动手的。”
沐怀仁合起扇子收入怀中，“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什么时候靠动脑就能练功了，就能真正提升到顶尖高手的行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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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护送李太傅去上朝时挂了两个黑眼圈。她想了一晚，还是想不通沐怀仁说的心境、情绪和动脑练功。
今日宫门口站的是乐毅，而且难得见了她还阴沉着脸。
“怎么，昨天挨你家大人训了？”
“你说呢？”乐毅没好气的答道。
“好了，给你赔个不是。不过那个温凉王非要动手，我也是没有办法，只好一直躲喽。”
“还不是你招惹到他了。”
“什么叫我招惹他！他让我陪他吃饭我就得陪啊，王爷就能横行霸道了！”凌一瞪眼，“想不到连你们内卫也为虎作伥。”
“我的小姑奶奶，我又没说让你陪他。我们要是为虎作伥，还能让你蹦跶到现在”
这时梅昭走了过来，黑着脸说：“我家大人请你过去一趟。”
“他找我干吗？”凌有点心虚，尤其是想到季沧海那骇人的内力，和满是杀气的眼神。
“进去不就知道了。”
凌求助似的看向乐毅，乐毅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