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一会,老者见雪飘雪落,淡淡道:“你新收的那小徒还未有消息吗?”
“没有。”步琢为道,“非儿一向聪慧,若无事,早就寻机回到宗门,而近四年未归,说明其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步琢为轻叹口气:“此事也怪我。当初归一门大患铲除,本以为越国内我神剑宗已可称霸,再无对手可言,便没派遣元婴期师兄弟护送其回宗;若是当初派一二位师弟跟随着非儿,那一切的结果都不一样了。”
“哦?老夫闭关百余年,错过了被你们称为千年难遇的天才,但真如你所说,那便可惜了;和归一门一战后,我神剑宗小一辈如今良莠不齐,再加之被其他势力联合针对损失的小修,就算赢得了此战,几百年后,恐怕门内也再无后继之人,衰落之势不可避免。”老者拄着拐道,“为今之计,一方面要将战争主持好,另一方面则扩收弟子,小辈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虽微乎其微,但对宗门发展起到的作用却是不可想象的!若无新生血液涌入神剑宗,那千年后,你我皆死去,偌大的神剑宗再靠谁来支撑?”
“到时候,神剑宗便不攻自破,自然消亡了。”
“师叔所言甚是,弟子受教。”步琢为深思许久,吐出一口浊气。
这些问题他何尝没想过,但一方面要主持遗迹之战,一方面还要想办法对如今神剑宗的劣势破局,实在是有心无力,难以分心去招收弟子。
毕竟不是魔修,强制招收弟子先不说多么费时费力(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修仙),就算强制招收来,让其心生怨意,那也是得不偿失的。
有时候,步琢为真希望将自己的宗门转变成魔宗,若是魔宗,对己也可狠心些,以暴制暴,想必会顺心很多吧?
寒风呼啸而过,步琢为又想起了此生唯一一位徒弟韩澜非,可惜,任雪飘雪落,人却永远不可能再归来了。
......
天阴山。
天阴山为越国南部一座貌不经传的普通山脉,地势陡峭而不险,树木密集而无参天之树,花开遍野却无名贵之花;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而就是这么一座普通的山川,于今日,中洲的三大势力却是相撞到了一起:幻幽谷、散天派、浩然宗。
三派的大修士皆不在,由一元婴后期修士领队,两名元婴初期、中期的修士为佐,其余的则是凝丹期、筑基期的小修。
幻幽谷的领队元婴期修士为一貌美妇人,约凡人三十岁芳龄,正值魅力无穷之年,浑身熟透。
眸似滴水,暗含秋波;手中持着一根半米长的柳枝,柳枝枝身为黄,枝叶为绿,一举一动间有光波萦绕,一缕缕微弱的荧光将此女包围魂绕起来,增其魅力,显得更加迷人非常。
衣着也是裸露至极,浩然宗和散天派的筑基期乃至凝丹期修士观后,都禁不住一阵想入非非,面红如潮,移不开目光来。
两宗领队的元婴后期修士冷哼一声,才将众人的心魂拉了回来,浩然宗的元婴后期修士道:“伊师妹,多年不见,修为不见长进,勾引人的本事倒是精进了不少。堂堂正派修士,不务正业,偏学那邪魔外道的魅术!伊师妹,你让为兄好生羞愧啊!”
“哪能比得上天健子师兄,师兄前些年为突破至大修士境界铤而走险,炼制那魔道禁术‘血滴子’,从而杀了梁国一城之人!背负着此等血债还敢数落别人,师兄,你不觉脸皮发痛吗?”幻幽谷的伊沣娇笑一声,回道。
“你!血口喷人!”那天健子被击中软肋,恼羞成怒。
当日若不是幻幽谷之人出手偷袭,自己早便是站在中洲之巅的大修士了,怎可能再行这种带队领队之事!
这幻幽谷的臭婆娘当真是可恶!坏别人好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乃中洲正派修士之蛀虫!
“是不是血口喷人,师兄自己最知晓。只希望师兄平日修炼刻苦些,可不要休息睡眠;否则,若那十几万人的冤魂入你梦去,饶是师兄一身本事,在梦中也是无计可施的。”伊沣捂着嘴笑道,“若是师兄因此死在了梦里,那可就要沦为中洲千年不衰的笑柄了!”
天健子冷哼一声,强忍满腔的怒气,若此刻出手,那便让散天派捡了个便宜,让其成坐山观虎斗了!
果不其然,散天派的斩魔道人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二人,也不开口招呼对话,只当看笑话,竭力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天健子冷哼一声,道:“伊师妹也就此时占些口舌上的便宜吧,他日遗迹前,定要给你个彻骨铭心的教训,让你从那假天鹅变成真麻雀!”
说罢,他便招呼宗内弟子,准备告辞离去了。
可没走两步,便被一直看笑话的斩魔道人喝住:“且慢!天健子师弟留步!”
天健子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师兄有何指教?”
浩然宗和散天派曾经为统一战线的宗门,两宗元婴期修士很久前便有过交谈。当然,在那日御兽宗事变后,便再没了交流,如今已成为路人,却不可湮灭曾经有交情的事实。
斩魔道人开口道:“为兄倒也没什么大事可说。只是想问,伊师妹说言是对是错,师弟你当真为了突破大修士而屠了一城之人?”
天健子笑容顿去,面色冷了下来:“师兄可是在质问我?”
“也不是质问,询问而已。”斩魔道人笑道,“如此说来,师弟是承认当日所为了?”
天健子冷笑的看着斩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