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散布谣言之人心肠真是歹毒,这般一说,可比在她身上捅上几刀要见效多了。昨日朝散后封敬亭都没来看她,怕也是心里有个疙瘩解不开吧。
徐茂见她心情不悦,也不知如何劝,开口道:“娘娘莫要生气,这些都是谣言,当不得真,也没人会信的。”
郭文莺才不信没人会信,就是真没人信,那背后之人也得叫人信了。她忖了一会儿,吩咐道:“徐总管,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我有一件事求你,不知你可否应允?”
徐茂“哎呦”一声,“我的娘娘唉,你可折煞了老奴了,娘娘有事只管吩咐,哪有什么求不求的?”
郭文莺道:“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皇上顾着我的身子不许我随意离开坤宁宫,也不许我劳神劳力,更不能见外客。不过此事紧急,还得请你把辅大人6启方找了来,我有要事要跟他商议。”
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未必是6启方搞的鬼,所以与他达成统一战线是必须的,最起码保证在朝堂上没人再拿这个说事。
徐茂道:“此事确实不易,6大人毕竟是外臣,不好进宫,不过老奴定会用心安排,给娘娘一个会面的机会。”
郭文莺点点头,“那就麻烦总管了。”
徐茂叹口气,“娘娘,其实说句不见外的话,老奴从前受了您不知多少次恩惠,便是替娘娘做点事也没什么,娘娘要是道谢,那可就折煞老奴了。”
郭文莺本来还想给他塞点银子,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徐茂也算半个至情至性的,真给拿了钱,怕要以为她侮辱他了。
徐茂办事也妥协,次日中午之时就把6启方带了来。
6启方与她太过熟悉,就算她做了皇后也没多少拘禁,见了面嘻嘻笑道:“我就琢磨着你等找老夫,果不然这就叫徐茂传信了。”他说着似是埋怨又道:“不过你也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本不是什么大事,嘴长在别人身上,任他说去就是了。”
郭文莺抬眼睃他,“6大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横竖是没摊到你身上是吧?本宫也劝大人一句,这次的事大人若是不帮我过了这一关,以后本宫就时时处处找大人麻烦,咱们且看看到底谁斗得过谁就是了。”
6启方扬扬眉,“丫头,你做了皇后架子大了也罢了,还学会威胁人了?”
郭文莺道:“可别这么说,这可不是刚学的,是先生一把手教出来的,先生可记得曾经跟我说过什么?”
6启方摸摸鼻子,他自然知道跟她说过什么,有一回两人见一对士兵打架,一个个高身体强壮,另一个却是瘦弱的很,但只凭着一股狠劲儿,那瘦弱的却打败了高个的。当时他就捋着胡子笑道:“这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你可知这不要命的怕什么?”
郭文莺眨眨眼,“怕什么?”
“当然是耍无赖的。”
而此刻显然郭文莺是在跟他耍无赖,还是耍个大大的无赖,你说一国皇后,一口一个找麻烦,这以后谁受得了啊?
他叹口气,“丫头,你是不知道,这事是真的难办啊。”
“难办也得办,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先生办不了的事?”
两人一句“丫头”,一句“先生”,倒勾起了从前种种往事,原有的嫌隙似乎也没那么深了。本来都是一心为了皇上的,这么相斗也实在没什么意思。
郭文莺道:“先生,就当是为了江山社稷吧,这个孩子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将来甚至有可能是唯一一个孩子,若是出点什么岔子,怕是又要经历一场浩劫了。到时候国家不稳,社稷有碍,与先生也没什么好处啊。”
6启方长长一叹,“好,我帮你就是。只是有件事说明白,事出必有因,这谣言不是我授意的,更不是我散播的,你且想想到底还得罪了谁,谁最有可能做此等之事吧。”
郭文莺想了想,“这事难猜,却也好猜,只要想想谁最见不得这孩子生下来就行了。”
两人皱皱眉,然后同时冲口而出:“太后——”
郭文莺点点头,怕也只有江太后有这个心,也有这个本事了,她与皇上面和心不合,两人之间嫌隙日深,虽还不至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却也互不相让,怕是早晚会有一天爆起来吧。
与其等到那一日,倒不如先一步把这个后宫毒瘤给拔除了。
她道:“先生与我合作一次如何?”
6启方捋胡一笑,“怎么?你想扳倒太后?”
跟聪明说话就是不用费力,6丞相的理解力果然是杠杠的。郭文莺道:“正是如此,你我合力帮皇上扫除障碍,以保南齐朝堂稳固。”
6启方不置可否,其实江太后对他的威胁不是很大,不仅威胁不大,而且还想尽办法要拉拢他,私下里许给了他许多好处。要他帮郭文莺除掉江太后,实在也没什么必要。
不过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忧虑,就像他担心郭文莺会牝鸡司晨一样,对于这位江太后他也不敢轻忽的,若是皇上一直无嗣,将来若有个什么闪失,怕是就会由江太后出面在皇族之中选一个稚童在皇帝,到时候垂帘听政,想必也是棘手的很。所以保住郭文莺肚里的孩子,还真是紧紧要的头等事。
郭文莺也知道一时不见得能说服的了他,不过此事可以徐徐为之,她就不信以自己的智慧逗不赢那老虔婆了。
就这一个时辰的功夫,她和6启方达成共识,由6启方从朝堂上下手,拉拢一些官员,想办法阻住这场谣言,并且不让再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