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跟头他栽了,将来未必不会跟郭文莺打擂台,这个热闹她且先看着,总有添上一把火的时候。
她们在这里气愤的不行,而这时候郭府里已经在大肆准备郭文莺的嫁妆了,前来道贺的人差点把门槛给踏平了。
为了不影响郭文莺安胎,也没人敢到她面前去聒噪,只把一应事务都委托了定国公府,由定国公府和永定侯府联合迎客。
今日一大早,皇上立后的圣旨已经下到了定国公府,两府所有人等早就摆了香案跪下听旨。宣旨的太监高声宣道:“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郭氏,乃永定侯之女也。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兹仰承皇太后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奕叶之休,佐宗庙维馨之祀。钦哉。”
圣旨宣读完毕,接下来就是一应的典仪,叩谢皇恩。一干人等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才恭恭敬敬的把圣旨供到了祖宗牌位之前。郭义潜带着两府所有男丁祭祖,大放鞭炮,一时间府中热闹之极。
跪拜完祖宗,郭义潜感慨道:“真是福也命也,咱们家也能出一位皇后了。二弟,你以后可是国丈了,说话办事可要多注意几分,不能叫人挑出错来。”
郭义显一直低着头,也不怎么说话,一套礼仪下来,最沉默的就是他了。此时听到大哥问话,不由抬了抬头,颇似忧虑道:“大哥,你说文莺不会是恨了我吧?我这般对她不好,她若做了皇后,会不会......”
他没说完,郭义潜便止住了他的话头,“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别跟孩子置气,你说你怎么就不听呢?现在关系整的这么僵,想修复也不好修复。”他说着忍不住一叹,“好在文莺这孩子也不是个记仇的,只要安安分分的做人,不给他惹麻烦,她也不会怎么着的。”
郭义显长长一叹,他若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仰仗这个女儿,他也不会对她那么苛刻了。就像大哥所说的,一旦有了裂痕,就是想弥补也不容易。更何况他和郭文莺之间根本就不是普通裂痕,还隔着杀母之仇呢。怕是郭文莺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他了。
郭义潜又道:“有句话还得说在前头,别叫郭文云惹事,郭家前些日子遭了罪,其中大多是他害的,郭家名声大损,女儿都不好往外嫁了。他自己不学好倒也罢了,没的连累几个妹妹都嫁不出去。”
提起此事,郭义潜心里就像扎着根刺一样,他不心疼永定侯府的女儿,他心疼的是他女儿郭婉云,连议了几次婚都没议成,到现在已经是十九岁的老姑娘了。这要再嫁不出去,可就真的只能到庙里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
不过也还好,郭文莺立了后,郭家跟着水涨船高,想跟他们家结亲的也不在少数。阿弥陀佛,真是阿弥陀佛,他们总算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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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裕四年九月三十日,上谕颁下,封郭氏为后。减明岁赋税,加恩科,大赦天下;着各府各道披彩着红,演丝竹,进贺仪,一时之间普天同庆。
这一天是封敬亭最觉阳光灿烂的时候,颁下旨意,他便心情愉悦的开始亲手挑选大婚时要用的东西。
随后下午便御驾到府里去看郭文莺,一见面便笑眯眯道:“钦天监查过了,整个十月都没有好日子,可惜了。那起子废物,说什么典礼的预备需要时间,还有空了多年的两仪宫的翻修,非要数个月不可。他们不住罗嗦,朕也没心思和他们理论……总之,封后大典,大约要等到十一月吧——娇娇,你想怎样操办?朕登基大庆的时候,西国曾送了一批极好的珠玉宝石来,现在还搁在内库中没有动用呢,朕想趁这个时候,替你打一顶新的凤冠,你喜欢么?”他温言软语的抱着她,无限体贴慰藉,是个女人听了,都要动容的。
郭文莺想到这些日子他为了立后的事,与朝中大臣百般周旋,又想法子摆了6启方一道,该做的能做的也差不多了,心里对他的怨念也少几分。
闻言不由笑道:“一切都按着皇上的意思来吧,只是我身子不便不宜操劳,能省的礼数就省了吧。”她说着又抿嘴一笑,“再说皇上国库也不充盈,要是因为娶我破了产,那可是我的罪过了。”
封敬亭大笑起来,伸手在她鼻子上剐了一下,“你这丫头就是嘴坏,一点不饶人。朕的后宫统共就是那么三瓜两枣的,朕用钱的地方不多,难道还娶不起你吗?”
郭文莺暗哼,刚想夸他几句,他就讨便宜来了,这不是变相提醒她,他为她牺牲了多少吗?为了她放弃那些选秀的秀女很委屈吗?
封敬亭本来说笑着,见她脸色一沉,不禁暗叹一声,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怀了孕的女人更甚,瞧这丫头,刚刚还欢欢喜喜的,一转脸变脸变得这么快了。
郭文莺望着他叹息的样子,忽然无限感慨起来,其实“爱”这个字眼真的很难理解,当爱上一个人时,便真的没原则了,只是不知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变成这样。不想爱上一个人,那样会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可对这个字,谁又说得准呢?
正想着,突然头顶被人轻轻敲了一下。正是封敬亭,他伸手把她环在怀里,低头笑着,声音暗哑低沉,“你想什么想那么认真?现在还是专心把孩子生出来,有这小子在,朕的性福生活都被扼住了,许久都没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