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悦,表面上也不露半点,是6启方亲自带人想阻止她立后,别人想插嘴也插不上。如此便直接道:“伯父和伯母休要愧疚,此事也怪不得你们,都是文莺的错,是文莺连累你们。”说完竟也滴了两滴眼泪。
她这么一哭,郭义潜和夫人更觉手足无措,两人慌忙跪倒,“娘娘啊,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不是折煞我们吗?”
郭文莺见他们跪着,却半分没有想搀扶的意思,只在红香伺候下净了手净了面,随后端起碗茶来轻啜了两口,才道:“伯父、伯母何必如此,这封后的诏书还没下呢。”
“没下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郭义潜轻吁口气,他真怕郭文莺会因此嫉恨于他,以后郭家的前程就系在她身上了,还真不敢把她给得罪了。
他腆着脸笑道:“文莺你别生气,咱们今日来,一是向你赔罪,二也是商量婚礼的事,这不比一般的嫁女,这是封后,该有的仪典,该陪嫁什么,可是半点错不得的。”
郭文莺打了个哈欠,“那就有劳伯父和伯母多操心了,回头也跟卢家商议一下,叫舅舅和舅母给拿个主意。”她说着,又亲热的拉着一旁卢大太太的手,“舅母,你看该当如何?”
卢大太太抿嘴一笑,“哟,这我可不知道,横竖我们家是没出过皇后的。不过既然要准备,一些亲眷也该接进京来的,你外祖母知道了此事,怕要吓一大跳了。”
郭文莺笑道:“自也该如此,给外祖母去个信儿,另外二舅舅那里也要知会一声,能来参加婚礼,自是最好了。”
“说的是呢。”
两人一唱一和的商议,倒把郭义潜和夫人都撂在一边。他们也不敢生气,只在一边陪着笑,过了好一会儿,郭文莺才叫人把他们搀扶起来。
既然罚也罚了,下面该怎么相处还得怎么相处着,说到底这也是她的娘家,以后她进宫要仰仗的地方也是少不了的。
送走定国公和国公夫人,郭文莺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感觉,不是很痛快,却也不是很难受,或者这本来就是场交易,也不知有多少亲情在里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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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选秀的日子就定在本月二十,原本封敬亭想先把郭文莺接进宫的,不过礼部说立后礼仪繁琐,来不及准备,就定在下个月,等选出宫妃之后,再随皇后一起进宫。
左右是这个样子了,郭文莺也不好太强求,就等着宫里的消息。
听说这回参加选秀的通过三十二人,林云菀那个小妹妹也在入选之列。
卢大太太听说林家二小姐入选了,颇似不高兴,对林云菀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看都不对付,稍有差错就大声斥责,一点也不给留面子。
林云菀心里委屈,却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郭文莺,希望她能时而给说两句好话。
郭文莺这会儿已经怀孕五个月了,都开始显怀了,每日挺着肚子也很难受,一想到入宫的那一套套礼仪就觉头疼的很。不过这还不是最让她烦恼,最让她烦恼的是还是那些个入选的秀女,也不知封敬亭那儿进行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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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要挑选秀女的时候,先由户部奏报皇帝,奉旨允准后,立即行文都统衙门,由各级基层长官逐层将适龄女子花名册呈报上来,到都统衙门汇总,最后由户部上报皇帝,皇帝决定选阅日期。
不过由于今年缩小应选范围,只从在京的官员家中女儿选出,也只呈报了一百人左右,饶是如此,最后过了初选的也有三十二人,就连吏部的官员都在感叹,怎的今年适龄的女子如此的多?
九月菊花艳,只这后宫之中,往往人比花娇。
九月二十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
选送的秀女,在入宫应选的前一天,坐在骡车上,由吏部官员安排次序,称为“排车”,根据家中男子的品级排列先后次序。最前面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这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分别依年龄大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
日落时分车,入夜时进入地安门,到神武门外等待宫门开启后下车,在宫中太监的引导下,按顺序进入顺贞门。
宫中的御花园、体元殿、静怡轩等处,都曾是阅选秀女的场所。一般每天只阅十数人,根据参选秀女人数的多少进行搭配。通常是五六人一排,供皇帝或太后选阅,但有时也有三四人一排,甚至一人一排的。如有被看中者,就留下她的名牌,这叫做留牌子;没有选中的,就撂牌子。然后,留牌子的秀女再进行复选,复选而未留者,也称为撂牌子。
经复选再度被选中的秀女,还有两种命运:一是赐予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一是留于皇宫之中,随侍皇帝左右,成为后妃的候选人。如果成为后妃的候选人,手续会更为复杂,初次“引阅”之后,屡屡“复看”,有“记名”的,这是被选中留牌子的;有“上记名”的,这是皇帝亲自选中留牌子的。最后,还要经过“留宫住宿”进行考察,在留宫住宿的秀女中选定数人,其余的都撂牌子。
皇帝一死,风华正茂的后妃们就要搬出原来居住的东西十二宫,住进专为皇帝遗孀安排的“寡妇院”。
当“秀女”二字映入人们的眼帘时,人们的直觉是秀女应有沉鱼落雁之貌,然而,秀女中有靓丽容貌的实在不多。皇室公开的两条选秀的标准,一是品行,二是门第。册封皇后、妃、嫔的册文中,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