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
卢大太太看着眼前越显美丽的脸庞,不禁暗想,文莺长得真像当年的小姑卢霜月,或者比当年的小姑还要更美些。她五官精致,眉眼生的都好看,气质更是出众,虽不是京里大家闺秀那种恬静、雍容,却自有一种异于常人的风姿,潇洒、从容,有男儿的爽朗,也有女儿的柔媚,这种混合而成的风采,闪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美的孩子,也难怪会被人惦记,当时老爷还以为端王看上了自家儿子,让一家子都想方设法的躲着,想想还真是好笑了。
她问道:“你跟皇上本有渊源,也算是一桩好姻缘,你怎的就不愿进宫呢?”
一提这个,郭文莺就觉头痛,她和封敬亭之间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她对他的感觉,也有些莫名,有时候很讨厌,有时候又觉没那么讨厌。她不想待在他身边,但若有一天真的离不开,怕又忍不住会想他。
这么多年积累下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的,她时而会反感他时不时的逗弄,嘴上说喜欢她,却总是把她磋磨的想骂娘,但时而又有些留恋他的温情,毕竟在她最孤独伤心的几年,是他一路陪着她的。或者两人是相互陪着,两个同样受伤的人相互取暖,以一种不同于寻常的方式相处着,然后积累了不少怨气。
他那种脾气,或许不管是谁,都难和他相处的好吧。
见郭文莺一副不想多提的样子,卢大太太也不好再问下去,毕竟是皇家隐私,打听多了也不好。外甥女年纪不小了,想必应该能处理好吧?
也许……能吧?
她这外甥女看着聪明,其实于男女之事,也是糊涂得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自己都搞不清楚啊。
又聊了一会儿,郭文莺才送卢大太太走了,临走时卢大太太还是把带来的银票拿出来。虽说她钱不少,这到底是长辈的一番心意。
长辈赐不敢不受,郭文莺推辞不过,只从中抽了一张一千两的,其余的又还给了卢太太。毕竟卢家也不是太过富裕,舅舅俸禄有限,实在没必要把钱花在她身上。
卢大太太没办法,只好收起来,又说等她哪天真的出嫁了,再为她添妆。
卢大太太走后,郭云晴就来了,还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她把那姑娘往前一推,笑道:“大姐姐,你猜这人是谁?”
郭文莺打量那姑娘,穿一身黄衫,眉宇间与她有两分相似,只是眼睛没她大,鼻子也不够挺,倒是有几分秀气,配上大家闺秀的气质,也算个可人儿。
她问道:“这是谁?”
“这是黄月英,当初傅太太就是拿她骗了卢家的,让她冒充你,冒充了足足有一年。”
这事郭文莺也知道,她身上气质和当年母亲很像,长得也有两分相似,也难怪舅母刚开始没认出来。
“你带她来做什么?”
“大姐姐,咱们是来求你来了。”郭云晴说着,推开桌子跪了下去,身后黄月英也跪了下去。
郭文莺忙把郭云晴扶起来,“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何必这样。”
郭云晴却不肯起身,只摇摇头,“大姐姐若不肯答应,我就不起来。”
郭文莺叹气,“那你就说说什么事吧。”
郭云晴今日来却是为了黄月英的亲哥哥,自从黄月英被拆穿之后,就被傅莹狠打了一顿,随后扔进柴房里,差点死了。还是郭云晴好心救了她一命,后来养在自己身边,做了个贴身丫鬟。
黄月英本来是大家闺秀,气度、脾性都很好,和郭云晴相处的很是融洽。黄月英有个哥哥,叫做黄云翔,今年二十二岁,长得甚是英俊,书读的也好,性子也与黄月英一般温和文雅。
他早年曾中过举子,不过后来家里获罪,被抄了家,被收没入了奴籍,功名也被取消了。被发卖到一户姓沈的人家做下人。后来黄月英和郭云晴说了此事,由郭云晴出面把人买了出来,虽是得了自由,但获罪之人奴籍根本改不了,只能卖不能赎。
郭云晴与黄云翔相处长了,一来二去竟然产生了感情,两人相恋,她时常去府外和他会面。那一次郭文莺看见她从后门悄悄进来,就是去见黄云翔了。
黄云翔想娶她,她也想嫁,可两人身份相差太多,根本成不了。思来想去,只能先除了奴籍,然后再就很好,十七岁就中了举,若不是家里获罪受了牵连,这会儿早已中了进士,外放做官了。
可是这除奴籍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办的,户部对此管的甚严,若不是有人作保,又有大功的,根本不可能。郭云晴想了许久都想不出办法来,这才求到郭文莺这儿。她知道自己这个大姐姐是个有本事的,当初之所以肯跟她攀交,也是想着有一日能求到大姐姐帮忙。
郭文莺虽知道她一早接近自己是抱了心思的,不过既然是自家姐妹,这点忙能帮她也是愿意帮的。
她道:“你且起来吧,这事我给你想办法。”
郭云晴听得大喜,忙站起来再行礼,“多谢大姐姐了。”
郭文莺道:“为黄云翔除了奴籍也不是多难,只是你可想好了,将来真要嫁给他吗?”
郭云晴脸一红,微微点头,“黄郎是个真好的。这些年见父亲那样子我也看透了,与其将来嫁进大户人家,丈夫三妻四妾的往房里抬女人,倒不如找个一心一意待自己的。我与黄郎相识与微时,将来他必不会薄待我。”
郭文莺叹口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