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坐在女眷之中,那身三品的武官服饰和一张超乎寻常俊美的脸都太过扎眼,江太平只微微一睃,便在万千人中挑出了她。
他看得一怔,问道:“那位大人瞧着眼生,不知可是王爷从京中带来的?”
封敬亭微笑,“她是本王的人。”
没有介绍身份,没有说是不是京中带来,只一句‘她是本王的人’,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江太平眉角微微一动,暗忖,都说这位王爷是个断袖,痴恋身旁下官,日日与下官同塌而眠,今日一看倒真有几分意思了。
封敬亭也不打算瞒着,他本就把郭文莺视为囊中物,更不许旁人觊觎,索性便宣告天下,便是让人都以为他是断袖,他也不在乎。
郭文莺却不知两人笑容宴宴的在谈什么,她一时觉得无趣,便从人群中退出来。
刚走了几步,身后脚步声响,却是她的四个亲卫追了上来。
山林那一次被土匪追杀,皮小三和张强都受了不轻的伤,将养了这些时日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封敬亭令他们时刻跟着郭文莺,寸步不离。四人瞧见郭文莺出来,便立刻跟了上来。
张强问道:“头儿,你想去哪儿?”
郭文莺想了想,“也没想去哪儿,只是随便逛逛。”
她走了几步到了江边,立在岸边看那扬水江,此时已是下午,江水粼粼,景色迤逦,倒甚是好看。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海腥味,不由道:“这里离海很近吗?”
皮小三道:“这福州本就近海,扬水也多汇入海中,自是很近的。”
郭文莺点点头,开始想那船场的大船,若是这会儿能造自己的船就好了。也省得每日里无事可做,瞎耽误工夫。
这会儿高台上新一轮的歌舞表演已经开始了,一队队青年男女穿着渔装,喊着号子开始演绎渔家的生活。轻柔的歌声响起,似乎把人带到一个梦幻平和的世界,一艘船,一张网,一对相爱的男女划着船在水上打渔,一天的劳动尽付其中,时而对视一眼,满满的柔情蜜意,胜过这世上的万千繁华。
郭文莺听得一阵心动,她所向往的也是这样的平和、幸福,一双恋人,相互执手,辛勤劳作,没有爱到地老天荒,却在平淡中见深情。
正侧耳倾听,忽然几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女子向这边而来,瞧见郭文莺背手而立的英姿,都不禁面上一红。她们似想过来说话,但都不敢,你推我搡,嬉闹几句,终于有个女子鼓足勇气想上前与心念中的人说句话。可还没走到,就见一个身着花绵长袍的男子大跨步走来,伸臂一揽,把那可心的人儿揽进怀里,随后迈着高贵的步子,从众女子面前走过。
后面噼里啪啦,一片片心碎一地的声音。
众女子有的掩面而哭,有的执帕低啜,都暗自嗟叹:为什么她们心中的可人,居然是一对的?
鱼宴结束,也准备返程了。
上了车,封敬亭脸上还挂着一抹淡淡微笑,郭文莺看得很觉碍眼,“王爷别装了,这么笑了一天不觉累吗?”
封敬亭忍不住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后笑起来,“本来笑得脸有点僵了,不过看见你这笑就真了,便也不觉累了。”
他把她揽进怀里,大口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恨不能多吸几口,把今日的那口浊气全排出来。
郭文莺头靠在他前胸,颇不适的挪了挪手脚,开口道:“这个江太平今天玩这一场,到底是什么意思?”
封敬亭冷笑,“还能是什么意思,敲山震虎,警告我,让我知道他才是这东南的主子。不过他这样一来,倒也暴露他暂时还跟朝廷没有开战的意思,他手下兵不少,但想要跟朝廷对抗还是不够,怕还有什么隐藏的力量要慢慢积聚吧。”
郭文莺略一思索,“王爷觉得这江太平会不会想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天下大乱的机会。”
封敬亭微愣,现在瓦剌已除,如何还能天下大乱?不对,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父皇晏驾的那一刻,诸王相争,必将生乱。
他沉吟道:“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等咱们慢慢剥开这厮的外皮,且看他能怎么蹦跶吧。”
是啊,这会儿他们力量也不足,也没有和江太平一战的能力,只能徐而图之了。
两人说着话,封敬亭又问那个江氏在高台上跟她说什么,郭文莺笑着把江氏想叫她做童男领舞,反被她调戏的事说了。抿嘴道:“那个江氏故意想羞辱我,我一个朝廷命官,又不是小女子,岂是她能随意对付的?”
封敬亭忍不住笑起来,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嘴擦着她的细白脖颈喃喃低语道:“爷倒真想看看你光着在水中畅游的样子呢,那轻纱小衣端得是销魂异常,只可惜人多,爷可不想给旁人看了去。不如哪日爷带你去泡温泉,你好好游给爷看如何?”
郭文莺狠狠地对撞了他一胳膊肘,暗骂,色、痞就是色、痞,什么都能想那方面去。
封敬亭虽挨了打,却依旧笑得灿烂,脑中幻想着她在水中畅游的迤逦模样,长腿、翘臀、白胸,真是好生让人幻想……
江氏说要请郭文莺游湖,两日之后还真让人送来了请柬。
郭文莺拿着请柬去见封敬亭,“王爷,你说我该不该去?”
封敬亭睃了她一眼,“你自己做主吧。江氏不是好相与的人,你与她相处要多加小心。”
郭文莺想了想,与其在这里整日待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