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云从地上爬起来,觉得不甘心,跳着脚的骂,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两句“狠毒的小白脸子”,“卖屁股的小儿”。
郭文清听得实在不像话,直接抬腿给了他一脚,把他拎进了最近的包间。到了里面看看四下无人,才低声道:“文云,大哥知道你看不上那人,只是现在非常时刻,不要与人结仇,尤其是郭文莺这种有军功的,皇上都赞过她,你这么败坏她名声像什么样子?”
“还有……”他说着顿了一下,“我实话跟你说吧,咱们郭家想跟端郡王结亲,郭文英是王爷手下第一爱将,若是将来郭家女儿嫁到王府,你得罪了他可有好处吗?”
郭文云一怔,“郭家要结亲?什么时候的事?哪个妹妹嫁过去?”
“是宫里传出来的,淑妃娘娘有意为端郡王纳侧妃,我父亲想要攀附王爷,有意从郭家选一个嫡出的女儿。左不过是我妹妹婉云和你妹妹秀枝。所以,你以后还是少招惹郭文英,备不住日后能坐上一条船呢。”
郭文云哼哼两声,颇为不愿,“反正我就看不上那小子,阴阳怪气的,他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做到三品将军?”
郭文清好笑,合着这是嫉妒人家比他强了。
他道:“郭文英有什么本事,我也不清楚,但是她能领了兵符,统帅三军,仅二十天的时间就大败瓦剌,剿灭瓦剌大军十几万人,把瓦剌赶出临潼关,这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郭文莺刚才那番话,确实狂了点,但他狂的有资本,人家是真的凭军功上来的,是实打实的。这点谁也说不出闲话来。
郭文云自是满心的不服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从第一眼就看这小子不顺眼的很,瞧见她就觉满肚子火。
郭文莺出了酒楼,拎着两大坛子酒去了刑部大门,门前五百士兵依旧站得笔直。已经两天两夜,西北军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挺直脊背,宁折不弯。
她排在队伍最后一排,拍开封泥,举着酒坛子喝了一口,随手递给旁边一个兄弟,那兄弟也不说话,端起来就喝了口,然后接着往下传。
这是西北军的传统,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无论士兵还是将官都一视同仁。
十斤一坛的酒,一共二十斤,一人一口,再传到郭文莺手里时已经是两个空坛子了,她抛了酒坛子,叫张强拿了根白带子绑在头上,高声道:“兄弟们闷不闷,唱首歌吧。”
说着便当先唱起来:
“烽火阵阵起边关,
马蹄声声战鼓响,
勇赴国难闯四方,
热血满腔,
好男儿心里装天下。
………
一首好男儿,五百人齐声唱出,真是雄壮大气,荡气回肠。
此时道边一辆马车向这边缓缓而来,离得老远便听见歌声嘹亮,车中之人不由皱皱眉,“这刑部什么时候也让耍把式卖艺了,比天桥整得还热闹。”
车外站着一个小厮,十五六岁,青衣小帽甚是机灵,他眼尖,一眼瞧见站在队伍最后的那人,低声对车中人道:“爷,爷,快看,那是郭文英。”
车中之人掀起车帘,瞅见郭文莺那张净白小脸,不由摸着下巴笑起来,“还真是,没想到这地方都能看见她,还真是跟爷有缘啊。”
小厮笑道:“爷,上回爷的虎威将军叫这小子给崩死了,咱得想办法找补回来。”
“肯定得找补,不过爷今儿个没空。”车中之人撂了车帘,吩咐道:“往前走,前面拐弯。”
马车顺着道边拐进了一个胡同,胡同里也停着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停在一处,从一辆车里跳下一个人来,上了另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