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展摆摆手,呵呵的笑着,“刚不是说了么?就剩这么点兴趣爱好了,平常每天坐在家里也坐不住,就过来这里捣鼓捣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喝茶,不过祁衍,我是知道你的,你啊,很多方面还是随你爷爷,你爷爷也喜欢喝茶,你也喜欢。”
周祁衍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的摁在了被子壁的一角,闻言,男人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浅浅的勾着唇,嗓音低沉,“江伯伯还一直都记挂着我爷爷。”
“那是自然。”
江新展笑着说,眸光放的悠远了一些,不胜唏嘘的样子,“我和你父亲是同辈,你爷爷当然也是我的长辈了,说实话,我比你还小的那会儿,刚刚出来,继承父业,那时候你爷爷就已经声名大噪。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他虽是退休了很多年,但是他当时在位的时候,那雷霆手段,可依旧是让人敬畏三分的啊。”
江新展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手势,好似真的到了现在为止,还是非常的敬重周展旗的,“哎,现在的社会浮躁,名利,身份,地位,对于一些年轻人来说,*力都太大了,还能够做到当年你爷爷那样的,的确是少之又少。”
周祁衍不动声色的挑眉,“江伯伯客气了。”
江新展看了对面翁如泰山的男人一眼,心里自然也是在捉摸着这个男人的,他是自己的晚辈,每次见自己都是客客气气的很,一口一个江伯伯的叫着,却是越发的让自己摸不透他心中所想,以前江新展只是把周祁衍当成了一个在商场上面,杀伐决断的男人,当然从来不否认他的聪明果断,可这次女儿的事,他却是感受到了另一种威胁。
这个男人太不简单了,再过几年自己真的是没有力气去阻止一切的时候,他反倒是怕有些事情会兜不住,自己女儿是什么性子?她就算再能干,也就是一个女人,现在唐家也未必能够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他必须要正面出击,才可以给自己的女儿留下最稳妥的一切。
江新展心中暗暗揣摩着,见周祁衍拿着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茶,然后抬起手腕的腕表,似乎是在看时间,他眉峰微微一动,很快又说:“祁衍,我也不和你兜着说话了,今天约你出来,也是有点事,想要和你谈一谈。”
终于进入正题了么?
周祁衍挑起一边的眉头,“江伯伯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
“小惜她做生意的时候,总是有些急切,我知道周氏和江氏生意往来并不是很多,平常也基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不过我们也谈得上是世交,千丝万缕的关系又多,我上了年纪了,现在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你也知道的,我一直都想要让严峻和小惜早点完婚,这样我也就省心了,你说一个女孩儿,到底还是要在家里做做贤内助,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女强人也就是表面光鲜亮丽,心里很多的苦。我就小惜这么一个女儿,我也不忍心让她这样抛头露面的。她性子好强的很,有时候你们在商场上碰面了,还是要手下留情啊,有时候,帮我教教她做生意,我也是很感激你的。”
周祁衍不可能听不出来,这些话,绵里藏针,说着感谢,不过就是在侧面的告诉自己,明升的那个项目,是他亲自下的套,引着江澄惜上钩,现在没有退路了,他再出场。
“江伯伯太客气了,江小姐还是很能干的,俗话都说了,虎父无犬女,能有江伯伯这么一个父亲,江小姐哪还会需要我去手下留情?”男人的食指在杯壁上轻轻一顿,而后拿起杯子,晃了晃里面的茶水,低声说:“到时候可能还需要江小姐手下留情也说不定。风水轮流转嘛。”
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江新展倒也不意外。
“你太看得起小惜了,女人终归是女人,有时候还是免不了,目光短浅。”他顿了顿,从一旁拿了一根烟递给周祁衍,见他接过之后,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是进入了正题,“这次明升的事,想必祁衍你也是有所耳闻的吧?你看看,小惜就是这种急躁的性子,搞得现在套进去了,还出不来。”
周祁衍手指无声的转动着香烟,但笑不语。
江新展又说:“我的话,他就是不爱听,不过公司的事,也的确都是交给了她,眼下也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了,我和她说的话,她也不爱听,你比小惜年纪大,她和你自然是没得比的,平常你们可能没有什么交流,不过要在商场上的话,她肯定把你当成良师益友,你看,这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周祁衍在心中暗暗的笑着——江新展倒真是一只老狐狸,这是以退为进?
男人不动声色的掸了掸烟灰,“江伯伯这话说的太客气了,我哪敢在您的面前班门弄斧。”
“祁衍,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了。”
“江伯伯谦虚了。”
“哎,这个女儿,也是让我真的操心的很,我的话也不喜欢听,不过祁衍啊,谦虚的人是你,不是我。我是真的老了,这把年纪不服输都不行了。小惜有时候做事是挺冲动的,还是那句话,以后见着了,就算是看在江伯伯我这张老脸上,你也得给她留一点后路,我在这里,就先谢过了。”
周祁衍明白江新展的意思,来来去去那么几句话,无非就是明升的事,他心里如明镜似的,哪会不知道和事就是自己在幕后操控着?他也不是没有能力帮女儿扭转乾坤,不过江新展这人一贯都是非常的会算计,会把对江氏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