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卢多逊与赵延美的案子结了。两房人既然被押送流放离京……而此时距离田骁离京不过半年之久!lt;/;
而田骁谋划此事已经达数年之久,可见他的苦心经营。他安插碧琴,令她策反赵白;或许还在赵普与卢多逊之间悄然制造出各种矛盾点。最后,他利用后院女子之间的口舌纷争,将赵卢二人之间的矛盾给放大到根本无法调和……lt;/;
最终,长清郡主这条导火索,直接把卢多逊与赵延美两人给同时拉下了水!lt;/;
可以说,田骁的谋略……实在是算无遗策、滴水不漏!当然,也由此可见,官家对此事雷厉风行的坚决态度!以及大相公赵普的手段……也实在厉害!lt;/;
可嫤娘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自家夫君最厉害!lt;/;
官家自然是厉害的,赵普也厉害……可田骁的厉害之外,却在于不露痕迹地利用了赵普,一举扳倒了卢多逊与魏王这两座大山,并且将田家给撇得一清二楚!lt;/;
如今卢多逊一倒,再无人钳制田家;且魏王已经倒台,至少田家也不会被逼着站队……这着实令所有的田家人,尤其是嫤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lt;/;
八月中,滑州黄河决堤一事已经处理好,田重进率领五万大军修葺了防洪大堤,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汴京,交回了虎符。lt;/;
官家大喜,加封田重进为天德军节度使、定威镇北候。又封其长子田骏为镇北候世子,次子田骁升任正四品宣威将军、镇抚使等。lt;/;
这消息一出,简直轰动了整个汴京!lt;/;
嫤娘与婆母田夫人商议了一番……按理说,依着田家一贯以来的“耿直”作风,这家主升了官,还封了候,怎么也得大肆操办一场。可是,距离大房替袁氏除服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不如还是等大房从山上下来以后再一块儿办。lt;/;
说实话,公爹田重进的回归,令嫤娘也松了一口气。lt;/;
可一事了,一事又起。lt;/;
嫤娘并没有忘记碧琴这个人。lt;/;
先前在田骁的安排下,碧琴冒用了夏大夫人娘家远房亲戚的瑜娘之名,以寡妇之身,被堂吏赵白纳为妾侍。如今赵白已经斩立决……碧琴便与赵白的妻室、并赵白之幼子一块儿成了官奴,要被发配至边疆去。lt;/;
对此,田骁早有准备。lt;/;
赵白的儿子本就是“病歪歪”的,入了奴籍没多久就“强撑”着被差役拘着上了路。不料才离了京没多久,赵家小郎君便“暴亡”了……后来嫤娘也是听常顺说了一句,说赵家小郎君已经被送到气候四季如春的杭州府去安了家。lt;/;
至于赵白的妻室与妾侍,因为赵夫人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就先被拘在教坊司里。lt;/t;/;
她先回了趟娘家,和母亲说了一声,然后母女俩一块儿去了教坊司。lt;/;
——因为赏封丰厚,所以母女俩很快就见到了碧琴。lt;/;
几年不见,再加上恐在教坊司里吃了些苦头,碧琴看上去有些显老,二十几的年轻娘子,看上付出像个三十出头的妇人一般,且身上还穿着旧旧的布衣索裙,面上粉黛未施,犹有泪痕。lt;/;
一见到夏大夫人与嫤娘,碧琴就哭着跪了下来,“侄女儿给表姨母惹下了这样天大的祸事!”lt;/;
夏大夫人眼窝子浅,见碧琴哭了,她也哭……lt;/;
嫤娘朝侍女春秀使了个眼色。lt;/;
春秀连忙又拿了个装着银锭的荷包出来,塞给一旁监视的婆子,说道,“天气怪热的,妈妈出去纳会凉罢,莫被热坏了!若是方便,也请妈妈给我们打一壶凉茶过来,多谢啦!”lt;/;
那婆子掂了掂荷包的份量,心满意足地下去了。lt;/;
碧琴这才擦干了眼泪,朝夏大夫人行了礼之后,又急急地对嫤娘说道,“娘子,求您救一救我家夫人罢?自我家先生没了以后,夫人就日夜要寻死……她本就身子不好,之前亏得郎君花费了万金,用了不知多少好药材……才堪堪将她和小郎君的病给医好了……”lt;/;
“只是,前儿小郎君‘暴亡’的消息儿一出,夫人更觉生无可恋。这几日连饭食也不用了,话也不肯说……看那模样儿,竟是一心求死!”说着,碧琴又哭了起来,“这真是我造的孽啊!”lt;/;
嫤娘心里一动,小心翼翼地问道,“赵夫人……她,她还不知道?”lt;/;
碧琴擦了把眼泪,摇摇头,“事关重大,不但郎君不让说,就连先生也不让说……所以夫人与小郎君都不知道呢。”lt;/;/;
“娘子,赵夫人十分心善……婢子求求您,求您看在婢子的贱命份上,救赵夫人一命罢!说到底,还是婢子连累了先生一家……”说着,碧琴哭着又跪在了嫤娘的跟前。lt;/;
嫤娘连忙扶了她起来,嗔怪道,“可别乱说话!什么婢子不婢子的……千万记着,你是我的表妹!”lt;/;
她虽并没有答应碧琴,却已经暗中露出了些相帮的意思来。lt;/;
春秀在一旁咳嗽了几声。lt;/;
众人一滞,嫤娘也明白过来,恐外头来了监视的婆子。lt;/;
夏大夫人抢着说道,“瑜娘啊,你只管在这里安心住下……你那夫人与你也有姐妹之谊,你且好生照料她……呆会子我就和嫤娘去教坊司问问,倘若能替你俩赎身,那是最好不过……就算教坊司不肯应下,那也没什么,我自入宫去问问圣人的意思……”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