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骁刚起身,就把也跟着准备起来的嫤娘给按回了被窝里。lt;/;
“不是昨儿才说了,今儿装病的吗?”田骁说道,“……你只管躺着睡个回笼觉,要是有人来寻你,教秀儿和碧琴打发了就是了。”lt;/;
末了,他又低声说道,“你放心,昨儿夜里就已经安排好了。倘若春芳,不……美鸾,啧,管他春芳还是美鸾!总之只要她敢露出一丁点不该有的心思来……虽说这是在皇甫继勋的府上,咱们也不能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但皇甫夫人是妻,美鸾是妾。这妻,不就是妾的克星?总之,这边你安心装病就是。那边,我让人弄些幺蛾子出来,势必让皇甫夫人为了美鸾生气,然后将她关上几天的禁闭就是……”lt;/;
嫤娘听了,心下稍安,却仍然作势要起身,说道,“我侍候你穿衣。”lt;/;
田骁听了,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突然俯子,在她温热光洁的面上吻了一下。lt;/t;/;
不料田骁却已经走开了。lt;/t;/;
于是,她撑起了半边身子,倚在床头看着他。lt;/;
田骁在多宝阁上翻找了一阵子,拿了一样物事过来,坐在床沿,将那东西递了给她,说道,“这是晒干了的青榔玉,又叫槟榔。快收好了别教人瞧见,琼州那边的老百姓喜欢嚼这个,偶尔传到了瀼州,后来军中的斥候们发现,嚼这玩意儿可以提神……”lt;/t;/;
她曾经看过魏晋先贤嵇含所著的《南方草木状》一书,那书上就有写槟榔,还说“广交人凡贵胜旅客,必先呈此果”云云。lt;/;
嫤娘接过了那被晒干了的,黑乎乎又硬绑绑的像草果壳似的东西,十分好奇,心想这就是那槟榔果?那青榔玉又是什么?槟榔中的一个品种吗?lt;/;
见小妻子十分好奇的模样儿,田骁笑道,“你从未吃过这个,头几回吃时,必会面红,头晕,急喘,嗓子眼儿还堵得慌……哎,现在不能吃……到时候若有外人来探视你的时候,你再抽空嚼一嚼就是了。记着,千万别咽下去了,虽说咽了也没什么大事,但硬梆梆的不舒服呢!”lt;/;
嫤娘听了这话,更加奇怪了。lt;/;
“既然这东西吃了,有这许多的不适,为何……”lt;/;
“斥候们为了要打探军情,常常在一个地儿一躲就是几个时辰,甚至是十几个时辰不吃不喝也不能动弹。为防止自己睡过去,便嚼一嚼这个,又提神又止饿……只不能多吃了,多吃会产生幻觉,反而贻误军情。”田骁答道。lt;/;
听了这话,嫤娘顿时有些心疼,“二郎,你必定受了很多苦……”lt;/;
“为了给我的嫤娘挣回凤冠霞披,苦些也无妨。”田骁笑笑。lt;/;
其实嫤娘一向都明白他的心意,只是,此时被他裸地说出了口,还是令她有些不好意思。lt;/;
看着面生红潮,颜色妩丽的妻子,田骁本有心好生爱怜一番,奈何春芳一事耽误不得,只得用手指摩梭着她幼嫩的面庞,俯子又在她面上轻吻了一下。lt;/;
“好生睡着……只呆会儿将你那肥虫子眉给描好了,免得有人来时,你手忙脚乱的!”他低笑道。lt;/;/;
嫤娘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lt;/;
田骁自顾自去了小浴室洗漱,然后换了衣裳走了。lt;/;
嫤娘倚坐在,听到田骁在小院子里大声交代碧琴和秀儿,又吩咐秀儿出去外头的药铺里抓副药回来,又吩咐碧琴好生煎药,必要亲眼看着夫人喝茶云云……跟着又疾声厉色地吩咐二婢,要谢绝来客,也不能教夫人出门……lt;/;
嫤娘抿着嘴儿偷偷地笑。lt;/;
待田骁出了门,她才起来了,先是洗漱了,用了些早饭,然后就坐到了妆镜前,先用田骁给她特别调配出来的脂粉涂了脸,将白皙的肤色涂得有些腊黄,然后又用黛石细细地描了一回眉毛……lt;/;
她从妆镜里看到了自己那双被描得肥肥短短的“肥虫子眉”,不由得笑了起来。lt;/;
外头大约是秀儿去抓了药回来,此时正在院子里煎药,嫤娘还闻到了浓重剌鼻的药味儿,不由得紧紧地皱起眉头。lt;/;/;
有人在拍院子的大门。lt;/;
嫤娘连忙走到了窗子边,隔着纱窗凝神细听。lt;/;
来人大约是个仆妇,碧琴开了门,与那仆妇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又关上了门。lt;/;
果然,碧琴匆匆过来禀报,“……娘子,是皇甫夫人身边的黄妈妈,说夫人请您过去。我回说您身子不舒服,今儿就不过去了,恐过了病气给夫人。想来呆会子还会有人来的,您还是去歇着吧?”lt;/t;/;
果然,她刚刚才去躺好没多久,就又有人过来敲门了。lt;/;
这一回,趁着碧琴去开门的功夫,嫤娘飞快地从手帕里拿出了那块黑黑干干的青榔玉,嘴里嚼了起来……lt;/;
那青榔玉一入口,先是尝到了咸咸甜甜,还带着点儿微酸的酱香,倒并不觉得难受。只她才嚼了两下,便感觉到一股劲霸至极的辛辣之气开始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只两息的功夫,那股子劲辣就激得她全身的血都往头顶上冲,顿时有点晕晕乎乎的。lt;/;
外头碧琴和人说了些什么话,嫤娘一时之间已经听不清楚了。lt;/;
她只得将含在嘴里的青榔玉又吐了出来,用帕子包好了,了被窝。lt;/;
来人却是与嫤娘田骁同住清衣巷的陈夫人与何夫人。lt;/;
今儿一早,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