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近正缺人手,这批货听说都是杂役。”弄儿点了点头。
“嘿,我看没那么简单。”绣丽眨了眨眼睛,弄儿就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说道:“大老远从北边买杂役是少见,但也不是没见过,有什么稀奇?”
“弄儿你平时那么机灵,怎么这时候范愣了,”绣丽晃了晃小脑袋,很是兴奋地说道:“去年冬天,北边动静最大的事情是什么?”眼睛里满是引导的得意劲。
“花生价钱翻了十倍……好好我不开玩笑,”弄儿剥开一个花生丢进嘴里,满足绣丽的乐趣,答道:“去年冬天最热闹的自然是幽城公主入京和亲。”
“幽城公主是何许人也?”绣丽摇头晃脑问道。
“黎国的和亲公主,封地紧挨着咱们郡,嫁过来等于是献上幽城,作为狐尾岭一战的赔罪。”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茶馆酒肆里早谈烂了。
“除了割地,还有什么?”
弄儿小意试探道:“金银珠宝?”
“那些进贡的死物和咱们能扯上什么关系。”
“莫非是,”弄儿不再漫不经心,眼里流露出几分认真,食指划了一下下唇,抬眼说道:“黎国赔贡的奴隶?”
绣丽一拍手,说道:“没错!”
弄儿一点即通,马上思考分析道:“有理。胡牙婆从前送的货都是尽着前院使的姑娘家,还没见过她送仆役来。如此说来这次送杂役必然是一个幌子,这批货不寻常。可是,你又如何肯定是黎国奴隶,毕竟离的远,黎国奴隶又是京城贵人们的抢手货,丽娘可不一定舍得花大价钱买来。”
弄儿越想越深入,一贯平展让人见之舒心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
“我猜的。”绣丽豪气地一挥手,吞下最后一口肉,怕了拍自己溜圆的小肚子,笑得没心没肺。
“猜、猜的?”弄儿一怔,随即松了眉头有些哭笑不得,也是,这才是绣丽的作风。
看她吃完了,弄儿收拾好骨头和油纸,“好啦,前院正缺人手,后半夜我要当值,你洗洗快睡吧。”说完就起身准备回前院。
绣丽还在回味烧鹅的美味,见弄儿要走,忙说道:“我还没说我的想法呢。”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黎国人吗,”弄儿太了解她了,他走出房门,最后提醒道:“不过,八字还没一撇,你最好收收心别抱太大期望。我走啦。”
“嗯,早点回来。”绣丽挥挥手,她也知道这事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她想太多了。可是,绣丽摸了摸荷包里硬硬的玉佩。
娘说过那个男人是黎国人。
黎国人啊,不知道会不会很丑。
弄儿下得楼来,厚厚的棉布鞋底踩着没有发出声响。
楼梯口正对着背面的润溪湖,湖对面就是城郊。农家人节省,对岸的灯火早早地就歇下了,只有清亮的月光照出远山些许轮廓,看不见的村庄就陷在宁静的小山和暗流的湖水中间,沉睡得香甜。弄儿没再多看,沿着山石小径,绕过梧桐树往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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