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你怎么不回家啊?”
麒麟屯,山坳口。
胖虎气喘吁吁,终于找到了纪小锋,夜风习习,吹拂着落寞中的纪小锋,他站在这儿,已经发呆了一个下午了。
路,在何方?
凭什么,连区区的杨光富这种土鳖,都可以任意妄为,鱼肉于他?
杀人,可以吗?如果杀人不用犯罪,那该多好!
那么,他第一个想要杀的人,一定是杨光富!
纪小锋并没有回答胖虎,他陷入了沉思,仿佛自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周围是无尽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黑魆魆的一片,而深渊是不见底的,仿佛自己的灵魂都从ròu_tǐ剥离出来。
“猴哥,小岚妹妹出事了!”胖虎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打断了纪小锋,走上前去,拽着纪小锋,吼道,“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纪小锋愣神了一会儿,缓过神来,双手抓着胖虎,“我妹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那一双眼,仿佛夜幕星空,漆黑中透出了光亮,在纪小锋的心目中,家人永远在第一位。
别人可以侮辱他,但是,绝对不可以侮辱他的家人,为了家人,他可以毫不犹豫,选择杀人。
记得,前两年,有一次,他的亲舅舅,喝了酒,发酒疯,叫了一帮人,堵截他爸纪大全,说要揍纪大全一顿。
幸好,当时,纪小锋的几个叔叔在场,他亲舅舅才没敢动手。
不过,纪小锋得知后,二话不说,冲进厨房,抓起菜刀,就要出门去西柑村,要将他亲舅舅杀了。
但是被母亲田桂花拦下来了,田桂花泪眼婆娑地说了一句:“小锋,妈知道你是乖孩子,可是,你是否想过,要是你把你舅舅杀了,你让妈怎么办?”
一句话,说得纪小锋心都碎了,是啊,毕竟舅舅是母亲的同胞姐弟,而自己又是母亲的亲骨肉,这样一种血缘关系,最为难的,当然是做母亲的。
纪小锋眨巴着眼睛,心软下来了,但是,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妈,他算什么亲舅舅,竟然找一帮酒鬼,喊打喊杀,要杀了我爸!话我给您撂在这儿了,他的命我给他留着,从今往后,他不再是我舅舅,我也没有这样的舅舅。但是,他绝不能再找人做出这样的事!”
田桂花揪心的痛,搂着纪小锋,“小锋,妈会找机会解释你舅舅的!”
“我吃晚饭的时候,伯伯跑来,说小岚妹妹一个劲地叫喊‘鬼啊鬼’的,听我爸说,有可能是撞邪了。然后,刚才,我去你家里,说小岚妹妹肚子痛,伯伯、伯母背着去了村卫生室!”胖虎说着,“今天下午,小岚妹妹放学回家,去后坟山放牛羊,你也知道,那个地方不干净……”
纪小锋一拍脑袋,自责道:“娘的,都怨我太任性,要不是我,小岚就不会……”
说着,他撒开腿,就朝着村部走去。
胖虎没辙,只好跟着纪小锋一起去村卫生室,一边走还一边解释道:“猴哥,不要怪做兄弟的说你,有什么事,你别动不动就自己生一肚子闷气,中午的事,你确实有点冲动,张雅茹说得也对。可你这么一声不响的躲起来,真不是个事!”
纪小锋沉默不语,他也不想解释,不过,胖虎说的,的确是在情在理。
“一会去了村卫生室,伯伯可能会发脾气,不管怎么样,都是你做得不对,你可不要再闹情绪了,大不了被伯伯揍一顿。你做好心理准备!”
此时的纪小锋,心乱如麻,当然,也有一些暖意,这辈子,有胖虎这么一个生死相依的兄弟,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胖虎,谢谢你,我知道了!”纪小锋低沉地说道。
胖虎愣了一会儿,憨憨地笑了笑,“猴哥,我……我第一次听你和我说谢谢!”
“有今生,做兄弟,有来世,我们还是好兄弟!”纪小锋感慨地说道。
两人一路上小跑,很快,已经来到了村卫生室,走进村卫生室,简陋的医疗环境,一张长凳,一张就诊的木桌,一把椅子,医生也是村里,姓邓,与纪小锋家算是亲戚。
大概的关系是纪大全的一个同族二姑妈嫁过去,这位医生也就是纪大全的二姑夫,按照村里的辈分,纪小锋得称这位邓医生叫“二姑公”,算是与纪小锋爷爷辈的。
纪小锋、胖虎冲进村卫生室,一看到焦虑的纪大全、田桂花,他慌忙走上前去,问道:“爸、妈,妹妹怎么样了?”
纪大全看到纪小锋,气不打一处来,瞪大眼睛,怒吼一句:“逆子,你总算肯出现了?下午你死哪里去了?牛羊不放,让妹妹一个人,去后坟山,这下好了,妹妹病倒了!”
说着,站起身来,挥着巴掌,要朝着纪小锋脸上抽打下去。
田桂花急忙站起来,一把抱住纪大全,声嘶力竭,泪水滑落,“他爸,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责怪小锋了,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纪大全的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气得两眼冒光,“小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非要打断你的腿!”
气鼓鼓地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邓医生走出病房,穿着白大褂,“大全、桂花,你们也别太担心了,小岚看来是染了风寒,邪气入体,所以,导致肠胃不适,造成肚子痛,我先给她打点滴,观察、观察!”
“谢谢二姑夫!”纪大全夫妇俩赶紧道谢。
纪小锋憋着一肚子的委屈,转念一想,确实也是自己的原因,他询问一声